他一定没见过你在身下的样子
韩正怅然若失地回到学校。舍友们看见他提着一大堆奢侈品购物袋惊呆了,一个个围上来拍着他的肩膀赞道:“可以啊你小子!傍上富婆了!”
他懒得理会他们,把袋子往他们手中一送:“喜欢什么就拿走吧。”
舍友们欢呼,说他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丝毫没在意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韩正躺在宿舍硬硬的单人床上辗转反侧。一天之内,他的心情像过山车一样,轰然登上峰顶又极致坠落。
他追到了喜欢的女孩子,哪怕她只是喜欢他的身体,可她愿意推掉工作陪他吃快餐,也肯为了他开心而一掷千金。
这种美梦怎么会有人不怕醒?
可他真的被现实敲醒了,与她订婚的是他老板,他们郎才女貌,家世相当。他甚至还见过老板为了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心里知道,他们一定是真的。
他甚至在心里有了一个邪恶的念头,如果他今天不躲起来就好了……可他要是真的这样做了,只怕再也见不到盛阳了。
他苦笑,他现在又与见不到她有何分别呢?他已经有了预感,盛阳会很久很久想不起来有他这个人了。
盛阳第二天处理完了公司的事情,特地提前了一点下班,跑到小区旁边的超市里买菜。
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就连在国外独自生活的那段时间也是专门请了个保姆给她做饭,哪里懂得怎么选菜,于是只好打电话给周霜,絮絮叨叨问她青菜怎么选,肉怎么挑。
周霜作为她的私人秘书,已经习惯了自己是没有下班时间的,只要大小姐需要,她随叫随到。眼看着盛阳问题越来越多,她干脆叹了口气:“你在哪个超市?我过去帮你选吧。”
“不不不。”盛阳果断拒绝,“我随便看着买就好了,你已经下班了好好享受生活吧拜拜。”
她随便买了几样,反正超市里看着都差不多,都水嫩新鲜的。等结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买多了,堆了整整一个购物车。
推车到门口就不许往下推了,盛阳正在发愁自己怎么一点点往车里搬,突然身后响起一个男孩的声音:“诶这不是韩正的女朋友吗!”
她回来头,发现是叁个她不认识的毛头小子。
小伙子们很乖,站成一排齐齐向她打招呼:“姐姐好!”
她反应过来,大概是韩正的朋友或者舍友或者同学什么的。
他们很快发现她的窘迫,跑过来一人提着一袋给她放到后备箱里。
看到她那辆曜影的时候又是一阵惊呼,有一个胆大的男孩子说:“姐姐我能上去坐一会吗?”
她看了眼时间,倒也不着急过去。于是就对他们说:“我送你们回学校吧?还是想去兜风?”
“兜风!!!”男孩子们异口同声。
盛阳一出车库就往高架上开,等提上了速度就打开车顶,男生们惊呼不断,等她送他们回了学校还在点头哈腰地跟她说再见。
“对了,”盛阳趴在车门上叫住其中一个男孩子,“韩正怎么样?”
那人了然于胸:“姐姐我这就叫他下来!”
“不用了!”盛阳连忙摆手,从车里又翻出一袋子零食:“你们拿回去吃吧!”
男生连忙摆手:“不要不要。”后面一个人凑上来打了他一圈:“姐姐哪里是给我们的?那是给韩正的!”
他们嘻嘻哈哈地跑走了,像永远没有烦恼一样。
盛阳羡慕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叹了口气开车离开。她的车太扎眼,一进校园就不断有人行注目礼。
但也许是碰到了下课点,去吃饭的学生特别多,她又只好慢吞吞地开着。突然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林朗身姿挺拔逆着人流往门口走。她探出头去刚想大声叫他的名字,忽然想到他们必须低调再低调,只好放慢了速度,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这场景要是让周霜看到一定能笑死,堂堂大小姐居然做起了司机的活。
等他出了校门,盛阳就开到他身边,调下窗户笑意盈盈的问他:“林老师,是你叫的车吗?”
“我没……”他刚想否认,一抬眼看到居然是她。立马笑开了。
“你先走,我扫个小蓝就回去了。”他怕她又被认出来。
“没事,这会儿人少了。”她停下来打开了车门,他动作飞快地上了车关车门系安全带一气呵成。
盛阳笑话他:“做贼心虚。”
他倒是义正严辞:“偷情也得有个偷的样子嘛。”
盛阳一边开车一边说:“其实我都跟了你一路了。”
林朗惊讶地瞪大眼睛:“你是专门来学校找我的?”
其实不是,但她还是违心地点了点头。
林朗笑得很开心,转眼又忧虑道:“下次还是不要来了,学校里人太多……”
“知道啦。”她截住他的话头,“我过两天打算去换个车,你陪我一起去吧。”
他更震惊了,五百多万的车说换就换,“这辆车不好吗?”
“就是太好了才要换!”她心情愉悦,说话声也大了许多,“我得换个低调一点的,好去学校接你!”
他其实有车,只是每天家学校研究所叁点一线的跑,没什么机会开。
于是他提议道:“不如开我的车?”
盛阳思考了一下确实可行,而且在学校里也不会引人注目,就痛快地同意了。
到了家门口,林朗要下车,盛阳叫住了他:“后备箱里我买了菜,你先提进去,我把车停到家里。”
她不知道顾舒叶今天回不回这边,总归还是不要让他看到比较好。
当初因为他俩是邻居有多开心,她现在就有多懊悔。
但相比之下还是顾舒叶更悲惨一下,她明明是他的未婚妻,却老往他隔壁跑。
………
盛阳想到这个,里面觉得手里的方向盘发烫。
她停了车,打算直接去林朗小区,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回家门口看了一眼——果然见到了一只蹲着的小狼狗。
韩正还穿着球衣,屁股下面坐了篮球,显然是一副刚从篮球场上下来的样子。
“姐姐……”他一见她就站起身来,又语无伦次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怎么在这?”盛阳问他。
“他们说见到了你……”他挠挠头,“我去打篮球了,不知道你来找我了。”
“那你……怎么过来的?”她震惊得看着他起伏的胸口和头上滴下的汗水:“你跑过来的?”
“嗯,”他后撤了一步,大概是怕自己身上的汗味熏到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还以为你早到家,敲了很久你没开门……”
她是该早到家的,如果没有在学校里磨蹭那一会以及去林朗家绕了一圈的话。
可就算打了这个时间差,他来得也太快了些。她有些心疼,便开了门让他进去喝口水歇歇。
他喘着粗气:“姐姐你真好。”
她才不好,她一点都不好。如果不是他一次又一次黏上来,她根本不会想到他。
“你洗个澡再回去吧,走的时候把门带上就行。”她拿着包又要出去。
韩正扯了她一下:“姐姐你还要出去?”
盛阳含糊其辞:“我……有点事。”
“好吧。”他神色很失望,很快又振作起来,“没事,我见到你就很开心了,澡我就不洗了,我先回去了。”他努力冲她笑了一下,却显得自己更可怜了。
盛阳动了恻隐之心,“我……我可以再陪你一会。”
她给林朗发了信息,说她暂时有些事,让他做好饭在家里等她。
韩正开心得不得了,也顾不得味道不味道,冲上来抱住她又转了好几个圈。
“兔崽子你放我下来!你快去洗澡!”
韩正稀里哗啦地冲澡,他的球衣近乎被汗水打湿了,盛阳捏着鼻子扔到了洗衣机里。等按了开关她才发现一个严峻的事实——她家里好像没有男人的换洗衣服。
她上次给他买的那些统统被他带走了,唯一能找到的就是自己宽宽大大的长衬衫,但是显然——以韩正的体型,是完全穿不上的。
她靠在洗衣机上抚额,懊悔自己手比脑子快了一步。
“姐姐!”韩正喊她,“我衣服呢?”
她无奈说道:“被我扔洗衣机了——家里没换洗衣服,你等等再穿行吗?烘干很快的。”
韩正听了这话却格外开心。家里没男人的衣服,说明他是她带回来的第一个男人。
他围了条浴巾就从里面走出来,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顺着肌肉线条一直滴入腰胯。
盛阳看着他惹人心动的身材,不觉咽了口水。
韩正很有自知之明,好像知道自己身体对她有着很大吸引力,便故意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盛阳闭上眼睛:“穿件衣服吧你。”
韩正无辜道:“我的衣服都被洗了——姐姐难道忘了吗?”
他一步步靠近她,直到她背抵着墙无路可退,就开始疯狂吻她。
盛阳推了他一把,努力清醒道:“不行我还要去吃饭。”
“我就是饭……”他吻得火热,直白地勾引她:“姐姐吃我吧……”
林朗左等右等,盛阳还是没有出现。他一开始觉得她是不是碰到顾舒叶了,后来又觉得她是不是公司有事又回去了,终于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她。
第一通响了很久没人接。
第二通接了,但她好像急着在跑步一样,不停地喘着气。
“盛阳,是公司有事吗?”
“我……啊……”她呻吟了一下,很快又镇定答道:“开了紧急会议。”
他叮嘱她:“你跑慢点,是不是摔倒了?”
“嗯没事的……嘶……”她又吸了一口气,似在强行忍耐着。
“你摔得严重吗?”他着急起来,听她的声音好像很痛苦。
她想说话,可是一开口又哼哼起来,含含糊糊又说了句“不行这不可以……”
可下一秒又是极其冷静的一句“我结束后立马去找你。”让他疑心自己刚刚也许是听错了。
他嗯了一句,看了一眼饭菜,都快要凉了。
盛阳挂上电话,不停地抽搐着,在电话和运动的刺激下,她出了相当多的水。
韩正的衣服烘干了,有些湿润的头发软趴趴的,更像一只金毛犬。
盛阳揉了揉他的头发,坐着用大腿环住他,耐心地给他擦干。
“姐姐……”他忽然开口,“刚刚给你打电话的是老板么?”
她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改掉了电话的备注,用“他”代替掉了“林朗”。
她含糊了一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韩正忽然笑得很坏:“那老板一定没碰过你。”
盛阳在后面打了一下他的头,“小屁孩你又在想什么。”
他转过身来,兴致勃勃与她讨论:“他要是见过你在身下的样子,怎么会那么轻易被你骗过去?”
他这番话有好几个意思,盛阳不知怎么拐弯抹角地听出来他是在夸她。
她哼了一声没再答话。也许不是林朗听不出,而是他不愿意接受,他八成以为她又被顾舒叶缠上了。
韩正的头发很短,没怎么吹就干了,她催着他快点离开,韩正活了过来,又开始哼哼唧唧不肯走。
“姐姐你该吃饭就去吃饭,我在这里等着姐姐。”他很是贴心。
“不行。”自从上次被顾舒叶差点捉住后她对家里藏男人这件事有阴影了,“你快点回学校。”
韩正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见她认了真也就不再坚持。
盛阳与他一同出了小区门,一个朝左一个朝右各奔一方分道扬镳。
等盛阳到林朗家里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
他有些失落,把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
盛阳很愧疚:“对不起……”
“没关系。”他语气很冷淡,“你稍微等一等,我去热饭。”
盛阳坐立难安,又跑到厨房从后面抱住他:“林朗……”
“我都懂的,你不必再说。”他握住她,努力忍住委屈。
这种事情,从他决定要当她的秘密情人开始,不就应该料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