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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柏柏,”火焰依恋的在他的手心里磨蹭,带着温暖却不灼人的温度,轻轻地叹息:“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圭柏柏一脸僵硬的捧着手里的一团火焰,这团火焰和周围的,在他身边的其他火焰没什么不同,唯一就是动作稍微多一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娄越楼的话语,只能茫然地:“……啊,我、我……”我哪里值得你这么喜欢啊?
他感觉自己像是收到了不属于自己的珍宝,因为太贵重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那宝贵的炽热的,来自少年的直白情意在他的手心中绽放着,明明温度恰到好处,他却觉得有些烫手起来。
“唉——”
少年遗憾的叹息在圭柏柏的身边响起:“时间过得好快啊,我还想多陪你一会儿,圭柏柏,你为什么到最后都不愿意对我好一点呢。”
圭柏柏忍不住有些慌张起来:“娄越楼,你怎么了?!”
“是不是简清风对你做了什么,我不是叫你打不过就跑吗?!”
“其实我早就死了,圭柏柏,在你遇见我之前,我就死了,死在臭水沟里,一次又一次,我那时候好痛啊……为什么明明世界那么大,就偏偏没有我一个容身之处呢,明明只需要小小一块地方,我很好养活的,吃不了多少……只要一块小小的地方,一点点食物就够了、就够了……”
身边的火焰渐渐散去了,露出了娄越楼的身影,只是不再是那个十几岁的,还带着稚嫩的年轻少年,而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他的眼睛里带着温柔的笑意,像是温暖的风。
“谢谢你,圭柏柏,你是唯一一个向我伸手的人,你让我很贪心,想要一直待在你身边,但是不可以……不可以啊……我不能因为我的贪心,而再继续牵连你了。”
他微微侧过头,像是看向远方,接着回头朝圭柏柏露出一个笑:“以前每次,我都是带着巨大的不甘心和怨恨,这是第一次,我心甘情愿。”
简清风的身躯倒在不远处,他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却仍旧固执的望向娄越楼站立的方向。
娄越楼朝他笑道:“……是啊,你猜错了,我才是这一次的那个人。”
“虽然你抽去仙骨,榨干仙血,重塑凡根,凡骨,凡血,但我仍旧能一眼认出你,你身上那神仙的味道离着这么远,我都能闻到……那无法形容的恶臭。”
简清风的生机已绝,此时迟迟不肯闭眼,不过是不甘心罢了。
他的眼里此时哪里还有半点高山雪莲的冰清高冷,此刻承载的那莫大的恨和恶意,像是浓稠的黑雾,让圭柏柏都觉得触目惊心。
而娄越楼的话语也让他震惊:“神仙?”
娄越楼回头,朝他开玩笑:“是啊,你们都向往的,做梦都想当的神仙就是这副模样。”
圭柏柏无语:“我可没说过我想当……不是说神仙已经死绝了吗?”要是真的有神仙还活着,现在的三大门派,可不会像现在快活。
要知道,他们手上可是留着不少神仙时代遗留下的东西,并把这当做自己的资本洋洋得意的向别人炫耀,神仙还活着对于他们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娄越楼:“……总有漏网之鱼,更何况这条鱼肯对自己下狠手,如果他临死前露出破绽,我也不会发现。”
圭柏柏终于意识到面前人的身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想到手札里的人物出现在眼前,怎么也没办法把眼前这人跟那文字里的人划上等号——
“你真的是……那个人?”那个开天辟地,杀神如割草的……
娄越楼朝他摇头:“……每一次都不一样,上一次的那个确实已经消失了,但只要民怨没有消失,新的存在就会再次从民怨中诞生。”
“而这一次是我。”
圭柏柏怎么都没办法把娄越楼跟……这种应该在故事里存在的人联系在一起,他怎么都无法理解:“可,你……你是人啊,你有着自己的名字和人生,怎么会是民怨呢?”
“民怨也是从百姓心中诞生,所以我也出于我……现在我还是娄越楼,但是过会儿我就不是了,而是另一个存在……就像你从手札里看到的那样强大。”
圭柏柏“啊”的一声:“你,你要……”
“我要真正化作这火焰,融进这无尽的火海里,冲出天道的束缚,在那人世间重塑身躯,真正的改天换地,重塑人间。”
圭柏柏被镇住了,他张了张,却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想说,那你以后还认得我吗?想来是不认得的,娄越楼的人生早已死在那数不清的层层阶级压迫之下,死在三白门弟子的嫌恶和排斥之下,死在简清风故意为之的冷眼旁观之下,死在无人在意的角落中,死得乏善可陈,像是一块迟早被丢下的累赘……实在无足轻重,就好像命运安排他必须要被丢下一般。
他又应该以什么样的立场去阻止他呢,他又能用什么样的理由去阻止他呢。
他们都是受了委屈的人啊。
此时他突然想起来:“啊!如果简清风是故意的,那他怎么还要为你杀那么多人……”接着突然顿住。
娄越楼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他是神仙,杀人还需要理由吗?”
圭柏柏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对着简清风的尸体恼羞成怒,杀人就杀人,还装作什么一往情深的模样,叫什么越儿恶心不恶心,害他兜了好大的圈子,差点……就做了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