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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需要什么,吻痕、抓痕?路加皱眉想了一下。
算了,麻烦。而且太逾越了。
他望了一眼床单,正打算再做得逼真一些,便听兰斯说:“其余的请交给我吧。”
路加瞥他一眼,在信任和不信任之间犹疑一秒,熬不住困意,倒头就睡。
入梦时,有人在他耳边轻语。
“辛苦了,殿下。”
兰斯抬起手似乎想抚摸什么,又缓缓放下。他注视着路加的睡颜,很久之后才离开。
*
第二天一早,当兰斯敞着胸膛,披着扯崩了几颗扣子的凌乱衬衣走出卧室时,女仆们的眼神都直了。
第一个被允许进卧室的情人。
还有昨晚听到的那些声音……激烈的动静,少年像猫儿挠人一样的叫声……
不能吧?绝对不可能吧?
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王子殿下,竟然甘于屈居人下?
据说下位多多少少会影响行走,银发情人步履稳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难道真的是殿下……?
女仆们端着餐盘在饭厅中快速穿梭,在主人面前绷着脸,一到了后厨立刻手捏鼻子堵鼻血。
但小王子身边簇拥着的人太多,直到他翻身上马,女仆们也没探听到具体消息。
不论如何,整座府邸的人都相信了小王子正和他的新情人打得火热。
“上来。”路加骑马从高处俯视他的仆人,他戴了黑皮手套,吝啬地向兰斯伸出。
兰斯拉住他的手,翻身骑在他身后。
还没等他坐稳,路加便夹紧马腹,飞奔出去。
“……殿下!等等!咳咳。”管家因马蹄掀起的烟尘呛咳不止,连忙吩咐侍卫们:“还不快追上去!”
侍卫们纷纷装辔上鞍,刚来得及上马,小王子已经消失在了林荫道的尽头。
“已经甩远了,殿下,”兰斯回过头,有些艰难道:“您可以不必这么……”
路加的马名叫“恶灵”,通体幽黑,前额有一块独特的十字白星。它性情又急又烈,毫不顾忌骑在它身上的人是什么感受,主人不管它,它便撒着欢地狂奔。
生活在修道院里的兰斯本就没几次骑马的经验,现在碰到这样一匹烈马,又坐在路加身后无处可扶,很多次差点被甩下去。
“嗯?我亲爱的骑士大人,这种事不应该对您轻而易举吗?”路加一边打趣他,一边纵马越过一道拱起的树根。
他是故意的。
兰斯纵容地叹了口气。
“那么失礼了,殿下。”他伸手握住了缰绳。两个人的手挨在了一起,在这个姿势下,他们的身体贴合得更加紧密,兰斯几乎把路加抱在了怀中。
为了避免不恭敬和僭越,他努力和小王子保持距离,然而森林里地形崎岖不平,他们总是无法自控地撞在一起。
那头金灿灿的卷发扫在兰斯颊边,有些痒意,还带着沐浴后玫瑰的芬芳。
那些玫瑰花瓣是他亲手所栽……所以殿下身上的味道,也是因他而起。
在兰斯察觉到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妥之前,路加勒马停在一片林间空地上。
一柄细身剑向他掷来,兰斯在空中握住它,看向它的主人。
“不会引起注意的只有它了,”路加从身侧抽出第二柄细身剑,“希望这种剑在你的所学范围内。”
细身剑一般为体格瘦小的女性所用,人们因为它的灵巧和秀气称其为“妖精剑”,在修道院的夜间补习课程中,兰斯的骑士老师提起这种剑时,总会带着暧昧和不屑的口吻。
想必殿下身为男性使用细身剑,心里多半不太情愿。
“骑士的优秀不在于他使用什么剑,殿下。”兰斯宽抚道,“即便是一根树枝,剑术大师也能用它守卫神的荣光。”
路加瞟他一眼,神色不愉,嘴角却忍不住翘了翘。
“你的嘴可越来越会讨人欢心了。”他举剑攻了过去,“那么手里的剑怎么样呢——”
兰斯挡下了一击,剑锋冲击,两个人的距离也急遽压短。
“用出你的真水平,兰斯。”路加在他极近处低喝,“这是命令。”
“是,殿下。”
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在林间响起,剑刃反射出微光,转瞬间又是一次碰撞。
兰斯的剑术精密而迅疾,路加几乎没有喘息的时间。在细身剑再一次被击飞后,他弯腰想捡剑再战,却有一只手先他一步拿走了剑。
“您该休息了,殿下。”兰斯收好两柄剑,看了一眼路加颤抖的小臂和手指,犹豫着要不要替他按揉。
但最后他只是取出手帕,替少年擦拭了前额的汗水。
“既然这是你的要求,那么今天到此为止。”路加仰着头说。
他忽然发觉自己竟然需要仰头而不是俯身,不免对兰斯的身高产生了不满。
“你生在哪一年?”
“与您同年,殿下。”
这个答案让路加更为不悦了。他翻身上马,才觉得站立着的兰斯顺眼了些。
“牵马,我们去湖边。”他说,“打湿衣服,省的那些人起疑。”
兰斯按他所言去做。
过了一会儿,这位不谙情事的圣子才按捺不住问道:“或许我不该过问……不过为什么要弄湿?”
“还能为什么,”路加拧开酒壶,“让‘友好又激烈的野外战斗’更逼真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