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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姨夫官至奉常,动他一个早就落魄的荣国府是轻而易举的,这事儿又是大理寺登记过的,如今这事儿,我正好去跟她把帐都算了。”
“今天,这毒她若是不给解药,那就直接去皇上那里要说法,就算太上皇想要看在老国公面上偏护,也是不行的。”
王子腾嗤笑一声道:“贾老太太是绝对不会让你将事情闹大的,她是最好面子的,尤其,这样的事情还会连累她的宝贝儿孙,让贾政被人耻笑,让贾宝玉名声受损。”
王太太却摇头道:“张夫人的毒,是不是贾老太太说不好,但凤丫头的事情,却应该不是她,而是佛口蛇心的二太太做的。”
“既然贾家老太太跟大嫂有约在先,她自然是不会再出手害了琏哥儿,说句不好听的,左右琏哥儿被合欢控制的也算是废了。”
“而且,从琏哥儿这里就能看得出来,这合欢是能留给血脉后人的,贾老太太自然就更没有出手的理由。”
“相反,只要拢住了琏哥儿的心,勾着他不走正途,捧杀比杀掉更有利,贾老太太之前也是一直这么做的。”
“至于琏哥儿的孩子,她更没有理由出手直接杀了,一但暴露,一个不慈阴狠的名头是跑不掉的。”
“她既然能将琏哥儿养废,再勾着一个奶娃子走老路还不容易?别人说起来,也不过是根子就坏了,都随了大老爷。”
“而琏哥儿大了,也知事儿了,从他能逆着亲爹为朋友出手,就可知这是越来越不受控制了,若是可以,她怕是更想除了琏哥儿。”
“毕竟,不知事的奶娃娃好控制,她有经验,而只要贾琏有血脉传下了,东西就还是在贾家,在她手里,而我就仍然还是要受制约。”
“如果这事儿让在座的各位去选择的话,是冒着坏了名声的去对付个奶娃子,还是对付一个不学好,随时能趁着喝多制造意外除去的已经成年的更好。”
“还有,若是我,就算真的想要除掉这块儿肉,也绝对不会使用同样的手段,而咱们凤丫头与她婆婆又不一样。”
“晚宁妹妹,是个娴静温雅的女子,并不贪恋管家权,咱们凤儿却被老爷惯得如男子一般争强好胜。”
“我若是想,那便将各种乱七八糟的杂事,不停的交到凤丫头的手里,外人也只能说我看重凤丫头,毕竟,诺大个荣国府,主子奴才加起来几百人,还有庄子和功勋田等等,哪里哪天没有事?”
“依照贾老太太的惯用手段,凤丫头有孕的时候,必定会选择这个,让她一时不得空闲,嘴上还要宽慰、安慰着,显示自己的看重和心疼。”
“等凤丫头的孩子掉了,外人也只会说是凤丫头自己争强好胜、贪财好权,这才害了肚子里的孩子。”
“到时候,她再出面安慰几句,即显示她的慈爱,又能凸显凤丫头的贪权报应,坏了名声,她还能趁机再消掉凤丫头手里的管家权。”
“依照凤丫头的性子,这时候已经因为没有了指望而疯狂想抓权,对这个一直散发善意的长辈她恨不起来,就只能跟得了好处的二房死斗,她就能坐山观虎斗,安心的做她的老封君。”
初时听妻子将罪名一定放在自己妹妹身上,王子腾是不高兴的,但越听越心惊,他不是贾政那个假正经。
他很清楚后宅妇人的手段不可小觑,却没有直观地如这次这般清晰地明白,这些后宅杀人不见血的手段,简直比孙子兵法讲的还有战略部署,一个个都是孔明般的军师人才啊。
贾琏看着岳丈来回变化,越变越难看,最后不得不哑口无言闭嘴的脸色,心里也是被惊得乱跳,身后出了一层的冷汗。
稳了一下心神,贾琏问道:“按照周瑞家的对二太太的忠心,是万不会将屎盆子胡乱扣在二太太头上的,那是她出手就无疑了。”
“只是,她又是如何知道我跟父亲中的毒,又如何知道如何找出寒纱衣跟合欢弄出这害人的东西?”
王太太想了一下开口道:“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你母亲的毒,也是她出手的,毕竟,贾老太太就算再心狠怨恨贾赦与婆婆亲近,那是她的亲儿子。”
“她想要坏了长子的名声给小儿子铺路,但绝对没想过要让长子算子绝孙,而当年王子珍肚子里的珠哥儿比琏哥儿要晚上一个多月怀上的,为了挣长孙位置,她肯定是要出手的。”
“还有,王子珍因为意外早产生下珠哥儿,让珠哥儿身体一直虚弱,但最后的原因,当年说是她自己房里的小丫头子贪玩儿,没将坏掉的珠花清理干净,这才让地上散落的珠子绊倒。”
“老国公当时正在铁网山,陪着先皇围猎,知道消息之后,就让人传话,不仅给取了一个戳人家心肺的珠字,还说,等大房的哥儿出世的时候,起名琏,再有哥儿出世,为琮。”
“意思不言而喻,只有长房的孩子,才有资格继承荣国府,我们家自然是不干的,嫡长子继承,这无可厚非,但珠,就一颗珠子,珍贵又能珍贵到哪里去,而王子珍又是被珠子滑倒早产的。”
“但这事情,王家想出头,却被王子珍给拦下来了,我们就知道,怕是她自己做了什么被贾家抓住了把柄,不得不隐忍下来。”
“另外,张家平反后不久,王子珍陪嫁过去的女医就因为心思不正、谋害主家的罪名给乱棍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