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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儿是最了解自家小姐的,当即答应一声笑嘻嘻地去讨要馄饨去了。
薛宝钗问道:“我刚才进来地时候,看着妈妈做活的时候好像不是很开心,是有什么事儿吗?”
薛姨妈一提这个就满肚子的气道:“还不是香菱那个丧门星,好好地竟然开始不安分起来,还说什么,她想起来自己是好人家地女儿,甚至胡乱攀扯起来贾大人。”
薛宝钗一愣,继而道:“妈妈先别生气,菱姐姐到底是怎么说的,您给女儿说说。”
薛姨妈一提起香菱,那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一看到她就想起儿子的事情,若是没有她这个狐狸精勾着,自己的儿子何至于摊上人命,他们一家子又何苦背井离乡来到京城仰人鼻息?
一想起这些,薛姨妈就觉得碗里地小馄饨都不香了,不过女儿想知道,她也不隐瞒,直接道:“那小蹄子之前倒是装得老实巴交,一副逆来顺受的受气包样子。”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之前装着晕倒然后躺床上装死,倒是把自己整的真跟个小姐似的,呸,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小姐儿的命。”
原来,八月十五的时候,香菱跟在薛宝钗身后去宁国府参加宴席,半道地时候,香菱突然晕了过去。
贾惜春找了大夫给看了一下,只说是劳累过度晕的,薛宝钗就让人将她送回了家,但没想到,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香菱都是浑浑噩噩地,难有清醒的时候。
按照薛姨妈的意思,又不是谁害了她,该着她短命享不得福,死了就死了呗,谁都不许管她。
之前薛姨妈没有打死香菱,并不是存有善心,完全就是因为怕薛蟠出来以后找不着人闹起来,就权当养个给儿子逗闷儿的玩意了。
这等儿子回来了,就算知道香菱没了,但又没人打骂或者怎么的,就是她自己福薄,也就说不出什么了。
好在薛宝钗多少还是有些同情心的,不管是不是有作秀刷名声的成分在,但还是全赖着她让人悄悄地每日喂些粥食和补药,这才一直吊住了命。
直到前些日子,香菱终于彻底醒过来了,整个人的性情也变了,她开始胡言乱语起来,说自己姓甄,名英莲,小名小丫。
但问起家庭住址的时候却又说不清,只能记得家在庙里,还有很多人,摆了很多的花灯,熙熙攘攘地很热闹。
这样前言不搭后语地话,显然是不可信的,估计是她被拐地时候年龄太小,很多事情是记差了的。
至少他们家是不可能在庙里,连续后面的场景,也许她是跟家人在庙会上走散的,可是,没有具体的地点,单凭这个,根本不能确定她的家在哪里。
薛姨妈可惜这贱、蹄子命太硬,竟然还真就挺过来了,但真的是越看越心烦,也不愿意听她说话,直接就打发她赶紧滚回自己屋里别在自己面前碍眼,说些着三不着两的话。
香菱很是郁闷,但她真的说不清自己的家乡到底是什么地方的,之后,她就开始拼命地回忆自己被拐前后地记忆。
她被拐地时候也就四五岁的年纪,现在都已经十五六岁了,也就是说,她最少被拐卖出来十多年了,上哪知道自己的家乡到底是什么地方的。
就在她越想越沮丧,也越难过的时候,她开始想,自己被拐之后,唯一对她好的男人冯渊冯公子。
想若是真的嫁给了冯公子,自己的命运会不会真的如当初自己幻想中的那样罪孽满了,但显然,自己的罪孽没有满,还要在地狱中挣扎,只是却连累了冯公子的性命,让自己的罪业又加重了一重。
香菱不由得哀叹一声,自己与冯公子之间,应该就是别人说的那有缘无分吧,今生欠了冯公子地情和命,只能来世再还了。
想到自己短暂的爱情和情人,自然是怨恨着薛蟠这个将她好容易要挣扎出泥坑地时候,却又残忍地一脚将她踹回地狱的人。
继而感叹命运不公的同时,自然也就怨恨起那个为了不得罪薛家胡乱判案,让冯公子死后无处伸冤的贪官。
就在她心里不停咒骂那贪官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一副画面,一中年美男子抱着年幼地她,站在一处字画摊子前。
对着年轻时明显很落魄寒酸地书生打扮地那个大人拿出一个钱袋递过去,笑道:“先生地字画很不错,我都买下了。”
“先生既然是要赶考,还是赶紧去复习吧,若是缺了银子,甄谋可先借先生应急,他日先生高中之后,再还给甄谋就是。”
接着,她又看到一个摆设精致的大厅内,年幼的自己正坐在父亲地怀里玩着一块儿绣着小动物的帕子。
那官员地打扮明显比上一次华丽很多,气色也好了不少,他开口后竟然是要求娶自己母亲身边的一个叫娇杏的侍女做侧室。
第96章
一想起这些,自然也就顺带着想起这狗官的自我介绍:在下姓贾名化,字时飞,别号雨村,亲朋友人皆以名号称呼我。
想起了这些,香菱似乎是找到了希望一般,她跑到薛姨妈地面前,将自己想起来地事情说了一下,然后道:“太太,求求您,我真的是好人家的女孩儿,小的时候被拐子拐了。”
“我爹爹姓甄,那个之前判大爷案子的官员,叫贾雨村地,他是认识我的父母地,他的侧夫人娇杏,是我母亲地婢女,您帮着写个信,那个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