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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生活在象牙塔,他也知道外面的花草如何迷了人心。徐衍昕向魏寻要过网站,在厕所里看过好几个视频。蛮狠、低喘、交织。这是他对那几个视频的全部印象。魏寻给他看的视频无疑暴露了绝大多数同志的偏好:钢筋铁骨,身着白袜,男人味十足。徐衍昕越看越没底,所以越说越小声,“我觉得我们做律师的得学会一视同仁,高的矮的,壮的矮的,也得平等。你能不能改变改变口味?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去练练。”
江屿只觉得手上越来越热。
徐衍昕见他不回答,又说:“反正我都听你的。”
江屿呼吸几乎停滞。他姑且算个事业有成、冷峻俊逸的成功人士,现在却像个山野莽夫似的嘴巴打结,说不出一句话。徐衍昕变了,他变得能说会道,会抽烟,会喝醉酒,会冷言冷语,但核里的东西没变。他依旧是当年那个善良温柔的人,让他心动,更让他神魂颠倒。
徐衍昕眼睛圆润,眼尾有点下垂,让他所有的表情都显得人畜无害,“你,你怎么想?”
江屿真想问,徐衍昕,你怎么能用这么清纯的表情问这种话?不知怎的,他竟然捏着徐衍昕的肩,脱口而出:“烟,戒了吧。”
“嗯?”徐衍昕有点傻了。
“我们一起戒,”江屿顺着他的肩摸到他凸起的蝴蝶骨,“我们一起活久点行不行,我有很多话现在说不出口,但以后想说给你听。”
“难道你的情话要等我七老八十才能听吗?”
“不是。”
“那是为什么突然要我戒烟?”
江屿沉默许久,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才低声说:“十年前,你不抽烟。”
“哦,原来你想跟我一起梦回十六?”徐衍昕笑得很狡黠。
我想。
我无时无刻都这么想。
“你怎么又不说话?”
江屿没回答他那带着怨气的问题,只是捧着脸,用带着老茧的手摩挲他的唇角。徐衍昕颇有些紧张地抬头看他,似乎早早预料到接下来的发展。疼痛、交融、凶悍,或多或少。他如有预知地闭上眼睛,舔了下自己的嘴唇。江屿只漫不经心地笑,他最擅长的就是故作云淡风轻地虏获猎物。他放他自由,他却自己跑回来,他便再也不会松手了。
江屿说:“你眼皮别抖。”
徐衍昕声音很闷:“我紧张。”
抚摸。吻。然后呢——
他们都知道他在为什么而感到紧张。徐衍昕要表现出来,眼皮抖得睫毛乱颤,而江屿还人模人样,风平浪静,只是心颤。然而未等江屿在他身上为非作歹,口袋里的铃声就响了。起初谁也没管,但来电的主人一看就不是会看眼色的人,一连打了几通。徐衍昕红着脸,扯他袖管,“可能是工作上的事,你先接。”
江屿阴着脸,接起电话,电话里果然响起个傻里傻气的声音:“你叫我看的案宗我都看完了,我们什么时候走哇?”
“走个屁。”
电话里飘出个有点结巴的男声:“我们不是约了一块吃饭吗?你怎么爽约哇,我都在你办公室等你三小时了。”此话一出,徐衍昕颇为犀利地扫他一眼。江屿便说:“你自己吃。”
“我,我……”
对方有点窘迫,江屿了然,“我打你支付宝。”随即挂了电话。
稍后,江屿给他打了五千。
徐衍昕喝多了陈醋,全身泛酸,“什么人呀?挺重要的吧,吃个饭都要五千。”
江屿把微信见面给他看,上面赫然写着“SB”两个字母,徐衍昕不依不饶,“这么亲密,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有一腿,他这么晚还在你办公室,我可听魏寻说了,GAY最喜欢的就是高高憨憨的男孩。”江屿皱起眉,“我喜欢一头猪也不可能喜欢赵聪。”
徐衍昕翻遍记忆库,似乎在边边角角里找到了这个“赵聪”。江屿的便宜弟弟。江屿这才跟他说,刘蓉托他帮忙,希望能让赵聪进他们律所——江屿是这么评价这回事的:“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这傻帽居然也敢去学法律,脑容量还不如幼儿园小班的同学。”
徐衍昕先笑,笑完了又估摸出点别的意思,“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崇拜你才学的法?你这引人入门,记大功。”
“他崇拜我?他不如直接拜菩萨比较管用,他不到标准,我不可能录用他。他当瑞鑫是国足球门吗,想进就进。”
徐衍昕笑着说:“我男朋友原来这么铁面无私。”
江屿这回没有争论他的“男朋友”称号使用权,只是自顾自地说了句:“就他这通电话,已经PASS了。”
话是没说错,被赵聪这么一浇,什么火都灭了,江屿烧饭,徐衍昕负责监督扫地机器人工作,两人回归同居室友的生活,也就看电视时,江屿状似无意地揽过他的肩,他也装作习惯般地依偎在江屿的肩头,做小鸟依人状。
看了会电视,江屿把赵聪忘得一干二净。但徐衍昕却多管闲事道:“你把他的名片推给我吧,我帮帮他忙,我不算你们律所的人,应该不违规。”江屿斜他一眼,“还没套牢我呢,就记挂起别的傻帽了?”徐衍昕不想搭理他,直接从他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锁屏,示意他报出密码。
江屿懒得说他侵犯隐私权,直接报了四个数字给他。
徐衍昕一怔,“这么快就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