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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无论什么长发柔顺,又或者穿衣好看,再什么手指修长,就再入不了程航一的眼,也走不进程航一的心。
只有一个徐开慈,也只要一个徐开慈。
程航一再没理祁桐,大步走出酒吧,站在街上拦了辆车钻了进去。
等已经走出了一节,程航一突然又想到了白天签的那个合同。
他打给祁桐,等对方接通后不等对方说什么他自顾自地说着:“祁桐,北京我不去了。”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下,然后骂道:“你疯了啊?那可是和孟新辞合作!”
“我知道,就是因为是孟新辞,我才不去了。你以后也别搞什么像徐开慈的人来了,他们都不是徐开慈你明白吗?祁桐你一点都不了解我,我从来就不喜欢什么长头发的男人,也不喜欢什么长得漂亮的男人。这些你给我找来的人,都只是像徐开慈而已,而我要的从来都是徐开慈。”
程航一有点烦躁,在周允没来之前,祁桐就阴阳怪气说了好多徐开慈不好的话。
话里话外无非就是那几句,徐开慈瘫了,徐开慈就是捏着程航一脾气好才能耗那么多年。
程航一觉得不开心,听到这些话就觉得烦躁,但是也说不上来反驳的话。
祁桐还说自己很了解程航一,说程航一也不喜欢徐开慈了,只是因为责任和愧疚才这么耗着的。
当时程航一也反驳不出来,毕竟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和徐开慈只剩责任和愧疚了。
甚至后面周允来了,程航一在那短短几十分钟的暧昧间,也快要这么以为。
他不喜欢徐开慈现在这样,他就是喜欢风流有趣的漂亮男人。
可是清醒后细想,哪怕是醉了,他恍惚间觉得对面坐的,不是漂亮男人,是漂亮、风趣的徐开慈。
是徐开慈,是他一直喜欢的徐开慈。
他要的,一直都是徐开慈。
祁桐还在电话里骂着:“更何况合同都签了,你说不去就不去?违约金怎么办?你忘了走之前我就已经把合同递给底下的人了吗?”
程航一愣了一下,妈的忘了这茬了。
他叹了口气,烦躁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后认命地回答电话那头:“你就当我今天有病吧,违约金我自己想办法。”
“总之,我不去了。”
电话挂断,程航一催促出租车开得快一点。
快一点,要再快一点。
希望今晚回去快一点,不要再让徐开慈失望了。
第33章
徐开慈还保持着程航一走之前的那个姿势半靠半躺着,只是区别是他身后和周围的垫子越来越多。
已经太晚了,宁望劝了他好几次让他躺着,可他就是不听,就非得这么坐着等着。
盛观南赌气地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问宁望要什么时候才回家?程航一还没有回来,宁望不敢先走,只好在电话里含糊不清、好言好语地哄盛观南先睡,他一会就回家了。
挂了电话宁望转过身,看到徐开慈又倒朝一边。
真的是时间坐得长了,这次摔朝一边身体还轻微地颤抖起来,宁望都不用掀开被子就能知道他的两条面条腿已经缠绕在一起,这会正在被窝里没有规律地跳动着。
不过还好,不是很剧烈的痉挛,来得快去得也快,宁望只掀开被子帮他揉了几下就安静下来了。
只是痉挛的时候他腿一直乱蹬着,两只脚互相蹭着小腿,连穿在脚上的袜子都褪下来一半,露出退化得不剩多少的后跟,圆圆滑滑的,像一个剥了壳的鸡蛋。
宁望帮徐开慈把身后的那些垫子抽开,托着他的后背让他平躺好,又仔细掀开裤腿检查他腿上的伤口有没有又渗血。
“吓死我了,我以为伤口又开了。”宁望一边把徐开慈的袜子帮他穿上,一边惊魂未定地吐槽着。
想想还是徐开慈的错,他嘟着嘴往徐开慈干瘦的腿上拍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在生谁的气,小脸皱成一团说:“就让你睡了,痉挛了吧?我还得给你换那个,我又不会弄,下午的时候都漏了。”
大概是在气程航一怎么还不回来,徐开慈瘫痪了三年,凝望虽然有空的时候回来陪徐开慈一会,但很多事情他其实是不会的。
不是他对徐开慈这个朋友不上心,是因为以前这些事他根本接触不到。以前不管怎么,徐开慈身边都有个护工,就算没有护工,也有程航一。换尿不湿这种事情,真的轮不上他宁望。
这次就很奇怪,除却徐开慈身边竟然没护工,就连平时只要他住院就肯定会出现的梅静都不在。
更别说今天程航一离开的时候,徐开慈在嘴底下的碎碎念。
一开始不觉得怎么,宁望是真的觉得程航一只是因为有事要出去一趟。一直到下午快吃晚饭的时候,徐开慈为难地开口,请宁望帮他换一下尿不湿。宁望才反应过来,好像程航一出去的时间实在太长了。
不知道上一次更换是什么时候了,宁望伸手探过去的时候都已经饱和了,鼓鼓囊囊地围在徐开慈的身上。
宁望回忆了,好像在老家的时候堂姐给自己小孩换过纸尿裤,应该和这个差不离多少。最后硬着头皮照猫画虎地抬着徐开慈干瘪的屁股,给他换了个新的尿不湿。
只可惜宁望没弄好,等发现的时候床上都漏了很多。不得已只能把徐开慈抱到轮椅上,重新替他更换了床单被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