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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走出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年,叶蓁猜测这位少年应该就是赵礼。
赵礼自认跟沈西不熟,但是沈西这个人自来熟,即使赵礼几次三番撇清跟他的关系,沈西还是一如既往地缠着他。
他从来没见过沈西这样不要脸的人。
沈西走过去抱住赵礼的肩膀,“赵礼啊,这是我妈妈,我妈妈找你爷爷有事,你进去跟你爷爷说一声呗?”
赵礼抖开沈西的手,“我爷爷出去了。”
“不可能。”
沈西拉着赵礼往前走,“这会是吃晚饭的时候,你爷爷不可能去别人家。”
“我爷爷去祠堂了。”
沈西转了转眼睛,“这样啊,那你能带我们去祠堂找你爷爷吗?”
赵礼使劲甩开沈西的手,“不行,我们这里的祠堂只能在祭祀时开门祭拜。”
叶蓁看出赵礼在撒谎,沈西厚着脸皮央求,“赵礼啊,咱俩是好兄弟,看在咱俩关系铁的份上,你带我妈妈去见你爷爷好不好?”
赵礼忍不住翻白眼,他们什么时候关系铁了?
俩人昨天才认识,他连沈西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赵礼被沈西缠得没办法,黑着脸答应进去帮忙传话。沈西松开手,拦着赵礼的肩膀跟他一起往前走,“走走走,咱们一起走。”
走到门口,沈西回头,“妈,你在门口等我,我很快就出来。”
叶蓁点头,示意沈西不用着急。
沈西进入大叔公家,叶蓁放下东西,走到门边等待沈西的消息。
十分钟后沈西跑出门,“妈,大叔公答应见你了。”
叶蓁提起大羊腿,跟在沈西身后进入大叔公家。大叔公家不大,跟沈家一样有五个屋子,正中间的屋子是大叔公的房间。
叶蓁把东西递给赵礼,跟着沈西进入大叔公的房间。
大叔公辈分很高,年龄也很大,虚岁是八十八岁,足岁是八十六岁。
在他们进屋时大叔公站起身,“是你要见我?”
“是的,我是叶蓁,叨扰您了。”
大叔公精神气很足,身上穿着黑色的褂子,洁白的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手上拿着手杖,半眯着眼睛,不怒自威。
大叔公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
叶蓁走过去坐下。
见到大叔公的当下叶蓁推翻对长木生产大队的原有认知,这是一位睿智的长辈,在他的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都将无所遁形。
大叔公先开口,“我知道你,听大队长说你是一名老师,上边调你来我们这里开学校。”
叶蓁乖乖点头,“是的。”
大叔公严肃着一张脸,“你对我们长木生产大队了解多少?”
没见到大叔公之前叶蓁敢说自己对长木生产大队不算了解,但基本知道长木生产大队的生活情况,但是见了大叔公后她不敢说了。
“完全不了解。”
“你还算坦诚。”
叶蓁动了动发麻的手指头,她最怕这种严肃的大家长了。
大叔公看出叶蓁的紧张,朝门外喊,“老大过来倒茶。”
门外走进来一个六十来岁的男人,男人手里拎着一个茶壶,进屋后径直走向叶蓁,拿出一个大海碗给叶蓁倒了半碗茶。
男人的年纪比叶蓁大,叶蓁急忙站起身,双手接过茶碗,“谢谢,您辛苦了。”
大叔公很满意叶蓁的表现,脸上的严肃表情缓和几分,扬起手冲男人说:“出去吧,看好门,别让孩子们进来打扰我们说话。”
“是。”
男人往外走,大叔公示意叶蓁喝茶。
叶蓁赶紧抿一口茶,她太紧张了,根本品不出茶水的味道。
“别紧张。”
叶蓁放下大海碗,双手拘谨地扯着衣角,“大叔公,您能跟我说一说长木生产大队的情况吗?”
大叔公重新板起脸,“外面的人都传我们长木生产大队是野人,固执、没文化、生产落后。其实外面的人不算传错,相比外边的生产大队,我们长木生产大队确实非常落后。”
“你说你要来我们这里建学校,你能教我们的孩子学什么知识?《百家姓》?《三字经》?又或者是《九章算术》?”
叶蓁深呼一口气,“不,我可能教不了长木的孩子学习您说的这些知识。”
大叔公抬起眼睑,“为什么?”
“因为您已经教过了,您知识渊博,我无法跟您相比。”
她仔细观察过大叔公的手,发现大叔公右手的中指上长了一层厚厚的茧子,这是长时间使用毛笔练字弄出来的茧子。
不仅如此,刚才进屋时她闻到屋里有一股浓郁的墨水味,且床头的位置摆着一本泛黄的书籍,由此可见大叔公现在还保留着练字的习惯。
还有,大叔公的孙子赵礼身上有一股儒雅的书生气,一般人可养不出这样的书生气,只有常年接触儒家文化的学者才会产生这种由内往外散发的儒雅气息。
聊到这里,大叔公第一次正眼打量叶蓁,“你是个聪明人。”
“您太抬举我了,实际上我是一个蠢人。”
大叔公收回视线,“我们回到刚才的问题,你打算教我们长木的孩子学习什么样的知识?”
叶蓁本来打算教孩子们学习拼音、汉字、数学以及基本的遣词造句,但是跟大叔公聊过后她推翻之前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