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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他便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经此波折,校长感觉自己仿佛又老了几岁,有些力不从心,他佝偻这腰叹了口气,对大家说道:“都散散吧。”
几个教员帮忙清理了现场,学生们则是回去正常上课,一切看似又回归了往日的平静。
当天晚上,钱东临又死性不改,拿着工具偷偷潜入学校,今天,他跟陈祥约定好了要去砸玄武柱。
等了好长时间,都不见陈祥的身影,钱东临有些沉不住气了,他打着手电只身一人往北边玄武柱的方向走去。
朦胧之中,他感觉有一东西正挂在柱上随风摆动。
待走近一看,竟然是一具上吊的尸体。
钱东临吓了一个激灵,连人带工具都翻倒在地,手电筒似乎被撞到了开关,突地一下子就熄灭了。
手电筒的微光一灭,周围瞬间被黑暗侵袭,钱东临只能跪在地上摸黑寻找,幸好手电离他不远,他赶紧捡起它并打开开关,如此一来,黑暗之中才有了一丝光亮。
有了光亮加持,钱东临壮着胆子上前几步,想看看上吊之人是谁,没成想竟然是自己的同伴陈祥,陈祥吊在一根绳子上,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陈祥抬起胳膊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再走得近一些。
钱东临咽了一口吐沫,一边反复默念:“牛鬼蛇神都是骗人的,不要害怕。”,一边往后退去。
此时,一团看不清的黑影从地下涌出,死死地抓住了他的双脚,让他动弹不得。
钱东临青筋暴起,忍不住直冒冷汗,虽然看不见但他能感觉到那冰凉的触感,隔着裤子都让人直打寒颤。
突然,有一个人在背后拍了拍他,钱东临不堪重吓地直接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他仍然在玄武柱旁,柱上的尸体已经不见,映入眼睑的是陈祥的大脸。
正在他缓神之际,陈祥埋怨道:“东临,我都找你半天了,你咋还在这儿睡着了呢?”
钱东临茫然地摸摸陈祥的手:“你没上吊自杀?”
陈祥一脸晦气的拍开他:“你才上吊了呢。”
还好,陈祥的手是热的,刚刚应该只是一场黄粱梦,他松了一口气,道:“咱们快回去吧?”
陈祥一愣:“来都来了,啥都不干就要回去,岂不是无功而返?”
钱东临脸色惨白道:“今天有些不舒服,咱们明天再弄吧。”
陈祥不甘道:“要回去你回去,我留下来破四旧。”
陈祥倔的几头牛都拉不回来,钱东临眼见劝不动他,只能自己先行离去。
待回到家,脱袜洗漱的时候,他竟然发现自己脚踝上有两个黑色的手印,想起刚刚那粘稠冰冷的触感,钱东临感觉背后冒出一股凉气,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第二天一大早,公安局就接到了县高中的报案,说有个学生在学校上吊死了。
许建设带人去侦查一番,发现是死者是自杀而亡。
而上吊之人正是陈祥。
老校长很是自责,他以为是因为自己当初让几个犯事的学生回家闭门思过的缘故,才让陈祥想不开的,于是乎,他又让钱东临几人回学校复课了。
老校长因为这事儿心力交瘁,还病了好几天。
然而,事情却没有向好的方向发展,学校一天晚上死一个人,光报案公安都接到手软,经过调查,死者全部是上吊自杀。
当日毁掉镇柱的几个人之中,除了于刚和钱东临以外,其他人都死了。
一时间,学校里人心惶惶,不知何时,有了毁掉镇柱受到惩罚一说。
很多学生干脆不上学了,回家避难。
于刚也躲到了他的叔祖家,此后再也不肯出门了,他叔祖不知道孩子为啥这样恐惧,便对他说道:“有事儿说出来,不说出来咱们怎么想办法解决呢?”
于刚摇摇头不肯如实托出。
于老头没办法,也只能先由着他,毕竟他白天还要管理【育仁堂】,非常忙碌,只能指望着孩子爸妈回来再说。
这天,于老头照常坐台出诊,一直到很晚才闭门打烊。
不知何时,外面便稀稀落落地下起了小雨,于老头收回灯笼安装门板的时候,看见外面有一个白衫青年正站在房檐下避雨。
于老头好心道:“后生,要不你先进来避避雨吧,等会儿,我去给你找一把雨伞。”
青年朝于老头拱手相谢:“那就麻烦老先生了。”
于老头引青年入室内坐,还特意为他端上一杯热茶,让他暖身。
“你先坐着喝杯茶,我去给你找伞。”
青年颔首道:“老先生,谢谢你。”
于老头看这个后生如此温润知礼,心里也甚是高兴。
待于老头走后,青年坐在椅子上打量着屋内的陈设,当他看见梁上的万民伞之后,微微一笑。
不多时,于老头为青年寻来了一把油纸伞。
青年却没有立刻拿伞离开,他一直安安静静地喝着杯子里的茶水。
于老头见状和他搭话道:“后生,我见你有些面生,好像不是本地人呀。”
青年答道:“我是宁州人。”
于老头:“宁州,哎呦,那可隔得老远呢。”
青年点点头道:“确实,一个南方一个北方,相距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