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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也听说过,不过她觉得挺好的,女人的一辈子不该只有婚姻家庭,她也可以有工作,有自己的追求,她笑了笑,安慰道:“惠姐不小了,她有了自己的经历,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钱婶子苦着脸:“我也不是反对她,干涉她,只是边疆太远,太苦,她已经苦了半辈子,我不舍得。”
父母老去,总是舍不得儿女离开的,然而她们又能如何呢,折断子女的双翼,是自私的行为,她们只能做开明大度的父母,默默忍受着孤寂。
“奶奶,你哭了吗?”大毛搬着凳子不知所措。
钱婶子抹了把脸,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掉了两滴泪,摸了摸大毛的脑袋哑着嗓子道:“没有,奶奶是被风吹眼了。”
大毛放下凳子,拽着她的袖子让她坐下:“奶奶,我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钱婶子微笑着随小孩折腾。
俩人又聊了些别的事儿。
晌午后,各自进屋吃饭休息。
下午,杨晓提前准备晚饭,她今天想要翻地种菜,但是下午两三点日头正猛,杨晓可不乐意这时候干活。
茼蒿种的时候不麻烦,不招虫子,不用怎么防害,撒种下去一个月就能吃上新鲜水嫩的蔬菜,杨晓很满意,只是它需要整平菜地。
小萝卜的生长周期要长一些,但和其他动不动就两三个月或者按季算的蔬菜来说,生育期也短,只是需要起垄。
杨晓晚上煮的是大米粥,锅里熬上后,眼看太阳不那么烈了,她给大毛和小老二穿上干活的长袖外套,一人一个小篮子去给菜地拔草。
杨晓则扛起锄头,她的任务是翻地。
娘仨出院子的时候,隔壁钱婶子也带着钱柊挥舞着锄头在菜畦忙活,闻声笑了笑。
大毛咚咚咚跑去和钱柊唠嗑了下又回来,欢快道:“后妈,我干完了能去和钱柊一起玩吗?”
杨晓挑眉:“我什么时候阻止了。”
小孩高兴地拽着弟弟奔跑起来,满院子撒欢。
天气正好,气候温暖,正是适合种菜的日子,大院里的家属们在家忙活,学校里也不例外。
这年代的孩子不止在学校坐在课桌前读书,他们还有劳动课,是真的要和老师一起下地干活的,而不是在学校挥挥扫把做做样子。
杨晓翻地的时候,大毛领着弟弟拔草,看到一根蔫枯的黄瓜颠颠捡来给杨晓看:“后妈!园子里还有黄瓜,我晚上能吃凉拌黄瓜吗?”
杨晓看着一指长的枯瘦瓜条,无情摇头。
大毛失望地垂下小脑袋:“为啥呀。”
“它没有水分,已经死了。”杨晓摸摸他的小脑袋,“再者,我已经做好饭了,韩大毛同志,晚上吃大米粥不行吗?配炒青菜和葱花煎蛋。”
韩大毛纠结地皱紧小眉毛,忽然手上多了一颗红通通的果子,小孩抬头,小老二咧着两颗小米牙:“哥哥,吃果果。”
杨晓这回惊讶了:“小毛同志,你从哪里找来的小番茄。”
小老二挥着肥爪爪,指向菜园角落。
长满杂草的角落里,冒出一颗小小番茄树,叶子枯萎光秃秃的,挂着几颗红黄果子。
小孩子们发出“哇”的欢呼声,意外发现的番茄树在孩子们的眼中,就是一个堆满金银玉碟的宝藏,。
杨晓:“你们种的?”
两个小孩摇头。
杨晓暗忖,莫非是韩建斌?
“约莫是你们爸爸,或者是掉的番茄籽自己长出来的。”
“还能自己长出来?”
“那当然,大自然的种子从前都是自己活着的,没有人照顾,野蛮生长。”
小孩子似懂非懂。
杨晓摘了四个红艳艳的果子清洗后装盘里,让兄弟俩抱着坐在门槛吃果子,也不喊他们拔草了。
大毛看了看辛苦劳动的后妈,拿了颗果子咚咚咚跑到杨晓身边,双手举起,递给她,抿了抿嘴:“你也要吃。”
杨晓眉眼弯弯,小孩子的懂事暖呼呼的,含笑道:“我不用。”她想吃自然会吃。
小孩倔强地举着,一副他不吃就不回的模样,糟糕的是,小老二看哥哥一去不回,也抱着果子跑来了。
俩个孩子举着果子要分给妈妈,杨晓实在好笑又无奈。
“后妈,你不吃我就不吃,你知道,我很倔的。”小孩叉着腰,洋洋得意,“而且弟弟也知道了,他要是和爸爸告状,我会挨揍的。”
小孩眼泪汪汪:“你舍得你心爱的大毛挨揍吗?我亲爱的妈妈。”
这个小戏精,杨晓气笑,接过一颗果子,拧了他的小脸蛋,“戏过了呀,你爸知道你平时在背后这么诋毁他吗。”
“不知道,但是你和他告状爸爸就晓得啦。”小孩吐了吐舌头,拽着小老二就跑:“弟弟,后妈要揍我们了!”
杨晓配合地举起双手要抓他们,小老二咯咯笑着跟上哥哥。
蝴蝶飞舞,锄头扔在菜地,小小番茄树随风摇动。
一大俩小玩成一团。
韩建斌回家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温馨日常。
“爸爸救命。”大毛和小老二迈着小短腿朝他身上扑去,小脸蛋玩得红扑扑:“后妈要打人了!”
杨晓弹了弹大毛的额头,语气危险:“你再胡说一遍我就真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