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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这里还不算干旱,这会儿大家对家里的粮食还是看的紧,再加上外面缺粮影响,和粮食有关的所有东西都涨价了。
夏月去供销社问了一下白糖的价钱,和年前她在宝山县供销社买的价格相比涨了两毛。
秦森道,“买吧,就买白糖,给清清做点心用,其他的水果糖清清也不爱吃。”
“难得出来一次,就买五斤吧。”
“行。”
两人去买白砂糖,一次买五斤售货员还不卖。夫妻俩人分开去买才买到五斤白砂糖。
夏月不仅买了白糖,还买了三斤盐巴、五袋奶粉、三块布,另外还有牙膏、牙刷这些日用品。
买完东西出来,两夫妻嘀咕,“盐巴人家不卖给我多的,咱们还要找地方多买一些回去,腌菜、腌肉用的多。”
夏月翻了一下布兜里的糖票和粮票,“咱们手里加起来有五斤多糖票要过期了,赶紧用出去。”
“啥?你们有糖票?”一个身上衣裳打补丁的中年女人凑过来往夏月兜里瞅,小声地问了一句。
夏月赶紧把布兜绑起来,“你这人怎么随便乱看人家东西呢?”
中年女人嘿嘿一笑,露出发黄的牙齿,“这不听说你们有糖票嘛。我家孙子喜欢吃糖,我们乡下也没处弄这些票,大妹子你行行好,要不你换点给我?”
刚才她就看到了,这两人买了好些东西,一看就是有工作的城里人,不缺钱不缺票,就是不知道怎么到他们镇上来了,县里东西不是更多吗?
两夫妻对视一眼,夏月笑呵呵地看向女人,“这位大姐你贵姓啊?”
“我呀,我叫朱红。”
“那我叫你朱大姐吧,你想你用什么换?”
“你想换什么?”糖票也不便宜,让她用钱买她也心疼啊!
“我要粮食!我娘家亲戚都是城里的人,大姐你也知道,现在外面干旱,城里人可不好买粮食。”
夏月这么一说,朱红就明白了,自动理解成他们城里缺粮,这才老远来镇上买东西。
朱红盘算着,现在城里粮食紧张,粮食价格肯定高,她要价要高点。
“我用五斤糙米换你一斤糖票你看行不行?白砂糖现在九毛一斤,糙米怎么着也得一毛二一斤吧,我用五斤糙米换你一斤糖票你不亏的。”
秦森刚想答应,被夏月拦下来,“那我不换了,现在糖票多难找啊,我用一斤糖票肯定能换五斤白米呢。”
朱红急了,“谁说的,换不到的。现在粮食也精贵,要不你们城里人也不会到咱们乡下地方来买是吧。”
夏月笑了,“不瞒你说,我手里有几十斤糖票,如果你要的话,工业券我也搞的到。去年年底炼钢铁的时候,你们家铁锅、铁铲子都拿捐出去炼钢铁了吧?没有锅,孩子结婚、分家都不好办吧。”
这话说到朱红的心坎里了,从去年到现在,家家户户做饭都只能用陶罐。上个月大队长家的城里亲戚给送了一口破铁锅,大家都羡慕的不行。
心痒痒的厉害,朱红依然不松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
夏月当着她的面打开布袋子让朱红看了一眼,好家伙,一大捧各种票。
“这些票不止我的,还有亲戚朋友的,你放心,只要有粮食,我都换给你。”
朱红没说话,夏月收起袋子,拉着秦森就要走,“既然你不想换那就算了。”
“等等,我想换,不过你要等等我,我要回家问问我男人。”
“行吧,你想好了之后去西边镇口找我,那里搭着一个篷子。你要换的话我劝你赶紧的,等会儿你来晚了,指不定我就和别人换了。”
“我很快回来,你们一定要等着我。”朱红应了一声,提着竹篮就往家跑。
看着朱红跑远了,秦森问,“她会不会举报我们?”
“不会,这人是个贪小便宜的,她舍不得。”而且在这种小镇上,管的也没有城里严格。
夫妻俩去镇口放东西,跟二伯秦树说了一会儿有个叫朱红的人,可能会找她换粮食,让二伯好好谈谈。
秦树眼睛都亮了,“用票换?”
“嗯,他们没有铁锅用,缺工业券,糖票这些肯定好换。”
“行,我知道了,等会儿我们商量一下。”
夏月把他们兜里的工业券拿出来给二叔,让二叔看着帮忙换一下,他们还有其他东西要买。
秦森记挂着闺女要的酒,绕着镇子走了一圈都没看到有当地卖酒的,供销社的酒他看不上。
还是夏月机灵,跟着几个背着东西鬼鬼祟祟的人,摸到镇子东边的黑市。
黑市口从一条小路过去,路口有人把守,看他们是生面孔,不让进,交了一毛钱过路费才能进去。
进去之后,夏月发现这里的物资比镇上丰富多了,除了贵就没有其他毛病。
夏月在黑市又买了十斤盐,还有三斤黑糖、精面粉、糯米粉都买了一些。在一棵大树下放着几个陶坛子,远远就闻到酒香。
“大爷,怎么卖?”
卖酒的人伸出手掌,“老汉我不骗人,五年的纯粮食酒,一块五一斤。”
秦森:“大爷,景芝白干这样的瓶装高档酒也才一块一一瓶儿,你这个价格太贵了吧!”
“我的东西值这个价!”
夏月一把推开秦森,捋起袖子砍价,你来我往,最后一块二的价格买了十斤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