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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弯起眼继续开口:“我的治疗方案很简单,就是要求你搬进这间屋子,和我住在一起,直到病好为止。”
段羽安脸上的表情更懵了,声音也差点劈叉:“为什么?”
治个病还需要和医生住在一起,这种奇葩的要求他真是头一次听说。
猛地回想起合同上的患者须知。
段羽安此时的脑海里,只剩下四个烫金大字:
同、床、共、枕。
“…………”
这小屁孩不会是要用什么奇怪的方式给他治病……吧?
又要随传随到,又要意志坚定。
这会儿还提出了同居的要求。
承上启下,发散思维。
段羽安脑子里冒出一些极其不纯洁的念头,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段子。
他……怔住了。
他抬起手捂住唇,面上一派从容,内心却早已狂风暴雨。
祁乐完全不知道面前的人正在胡乱脑补一些奇怪的东西,他的指尖在杯沿上打转,没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买了个关子:
“你住进来之后,自然就知道原因了。”
他怕说太得详细,病人会被吓跑。
但有些事说得太神秘,又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祁乐的含糊不清的话让段羽安莫名有种上了贼船,且下不来的不祥之感,各种十八禁的小剧场在脑海疯狂打转,挥之不去。
他的手从嘴慢慢移到了眼睛上,他在内心挣扎了片刻,终豁出去道:“好吧。”
同住就同住吧。
就眼前这个小屁孩,细胳膊细腿的,弱不禁风,还怕他能把自己吃了不成?
到最后是谁吃谁还说不定呢。
...
“同居”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搬家是个大工程,又靠近年关,段羽安怕打扰祁乐和家人吃团圆饭,便把搬家的日子定在了大年初三。
祁乐本想说哪天搬都无所谓,左右他过年也是一个人在家。
但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行,那就年后再见。”
他独自一人过年,别人又不是。
祁乐算了算,离大年初三还有十几天的时间,考虑到病人回去之后进食困难的问题,他特意包了一罐玄米茶,又捡了几袋大米和一捆萝卜干。
“这玄米茶每天都要喝,里面我加了麦冬和麦芽,都是可以改善食欲的,记得要用开水冲泡。”
“吃不下东西的时候,就自己煮粥吃,按照今天教你的方法,千万不要用外面买的米。”
“要是实在难受,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说这些话对祁乐而言,就是普通的医嘱。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冰冷,再加上眼睛被镜片遮掩,看不出任何情绪,整个给人种请勿靠近的疏离感。
但段羽安的思想刚从奇怪的地方拐回来,他现在看什么,听什么都带了有色滤镜。
祁乐的叮咛在他的耳里,就像是一种依依不舍,充满爱意。这人平时被粉丝惯坏了,多多少少有点……严重的自恋倾向。
他看着祁乐年少老成的模样,忽然来了兴致,低声问到:“你到底多大了?”
“成年了吗?”
两人离得很近,段羽安身高又占了几公分的优势,低沉的声音从上方闷闷地飘下来,落在祁乐耳边,像是一声软绵绵的悄悄话。
祁乐愣了一下,心说关你屁事,嘴上却老老实实回答:“二十。”
段羽安接过他手中的东西,说:“嗯,比我想象中的要大一些。”
祁乐没忍住问:“你想象我多大?”
段羽安说了个数字:“十七八岁吧。”
“…………”
祁乐这人极其讨厌别人说他年纪小,尤其是“十八”这个岁数,可以说是他的禁区。提起就会想起不开心的事情。
虽说不知者无罪,段羽安只是无心一说,但祁乐依旧满心不爽,他绷着脸,给这个不长眼的病人打开大门:“很晚了,段先生请回吧。”
段羽安怀里捧着大米和萝卜干,搭上身高腿长的帅气外表,样子十分滑稽。他赖在门口不走:“还叫先生多见外啊,我比你大六岁,不如,你叫我哥哥?”
Kira小P和祁乐年纪一样,早几年这两人总是跟在段羽安的后面,“哥哥”长“哥哥”短的叫,直到最近才改口成“A皇”。
段羽安都有点怀念“哥哥”这个称谓了,主要是,他有些好奇祁乐叫起来会是什么语气、什么表情。
半天没等到对方回应,这位段哥哥“嗯?”了一声。
嗯你个头啊。
祁乐给了他一个“你想得美”的眼神。
“这里偏,再晚点就打不到车了。”他开始往外赶客:“附近可没什么好的酒店。”
段羽安盯着祁乐看了几秒,正想逗他说:“今晚在这住下也行。”
门铃就响了。
两人同时朝外面望去。
只见栅栏外站着个长发的中年妇女,长发盖脸身形消瘦,一身红色长裙杵在灯影之下,人鬼难辨,着实有些吓人。
说来惭愧,敢在十万人面前开演唱会的段A皇,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些牛鬼蛇神的东西,最见不得这种惊悚的画面。
门外的红衣女子当下就把他吓软了,他不动神色地往门内缩了缩,有种要把自己藏起来的架势。
祁乐眯起眼道:“你怕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