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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搪瓷缸子吹了吹,余思雅喝了一口热水,心情也好了许多。目前来看,沈跃也不是个难相处的人,就这么先处着吧,等高考完后她再琢磨琢磨,怎么处理两人的关系。
哎,要是离了婚,她就得离开沈家了。余思雅还真有点舍不得沈建东和沈红英,到底相依为命两年多,两个孩子又乖巧贴心,不是亲人胜似亲人,而且他们还是家务小能手,没了他们,她就得自己扫地抹窗户桌子,做饭洗碗洗衣服,想想就头痛。
算了,想这些也没用,时间紧迫,她白天要上班,只有晚上才有空复习,还是先看书吧,争取一次就考上。
余思雅甩去了脑海中的杂念,翻开昨天看到的地方,继续复习做题。
沈跃洗完澡出来,发现弟弟房间的灯已经关了,也没有声音,估计是睡着了。
他走到院子里,秋天的黑夜,村子里静悄悄的,远处偶尔传来一声狗吠,点点模糊的灯光点缀在村落里,像是天上撒落的繁星,美好却又泛着一丝冷寂。
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回房时路过余思雅的房间,看到门缝里的光还亮着,估摸着她还在复习。虽然还不大了解她,但从王书记、周部长和弟弟的口中得知,她是个非常勤奋的人。
沈跃回房,犹豫了一下,拿着东西过来,敲响了余思雅的房门。
余思雅正在解一道数学题,一直找不到思路,正烦躁,听到敲门声,更不耐烦了,起身一把拉开了门:“有事?”
看出她的暴躁,沈跃沉默片刻:“我能进去吗?有点事要跟你说,就几分钟。”
余思雅侧开了身:“进来吧。”
沈跃进屋,也没坐,就站在屋子里,然后拿出一个布袋子:“这是我两年多的工资,路上花了一些,还剩八百三十六块,这八百块你拿着。还有这里有些票,日用品的票我明天拿去县城用了,布票和这八斤全国粮票放你这儿。”
余思雅没想到他来是说这个,赶紧推了回去:“不用,我有工资,不缺钱。”
沈跃不动:“我们家的习惯就是女人管钱,以前是因为任务保密,不能寄工资回家。以后我的工资每个月留五块做零花钱,其他的按时寄回来,家里就辛苦你了。”
不是,他什么意思?他们不过顶多算见第二次的陌生人,把钱都交给她好吗?他是不是傻?
“真不用,我很忙,没空管家里的事,都是红英和建东在操心,你把钱交给他们保管吧。”余思雅还是推辞。
但沈跃也很固执:“你给他们生活费就是。他们还小,钱放在他们手里我不放心。”
余思雅很无语,敢情给她这个陌生人就放心了。
沈跃硬是把钱塞到了她手里:“早点睡吧,我钱用光了再找你要。”
说完,赶在余思雅出声之前,就大步拉开了门,然后还顺手带上了门。
看着紧闭的门,余思雅总感觉像是被套路了,但有人愿意信任她,把所有的钱都交给她,她也没法为这个生气。
这个沈跃,看着老实耿直,实则满肚子心眼。
——
一墙之隔的沈跃回到屋,见余思雅没追过来,松了口气。
他又不傻,没道理察觉不到余思雅对他的抗拒,如果任由两人这么僵持下去,迟早得出事。他既然结了婚,就想好好过日子。余思雅这两年多都没改嫁另找对象,那何不给他们彼此一个机会呢?
双手枕在脑袋后面,沈跃又想起了车上王书记对余思雅的夸奖,还有周部长对她的维护,弟弟对她的尊敬,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起。
一切都比他想象的好多了,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次日清晨,余思雅推开门,看到沈跃跟朱国明在院子里打拳,11月的天,两人只穿了一身背心,竟还一身都是汗,结实的肌肉上全是汗珠,被清晨的阳光一反射,亮得刺眼。
听到响动,沈跃扭头就对上余思雅直楞楞的目光,赶紧抓起挂在篱笆上的外套,丢给了朱国明:“穿上。”
朱国明委屈巴巴地穿上衣服,对着沈跃的背影翻了个白眼,队长真小气,让他穿上衣服,自己却不穿,闷骚。
沈跃走到余思雅面前,拿了一条毛巾边擦汗边说:“饭在锅里,洗脸吃饭吧,建东去公社买肉了。”
余思雅看着晶莹的汗珠从他的脖子滚到胸口,然后没入背心下面,再往下,哪怕有背心挡着也能看到一块一块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鼓动,不由咽了咽口水。这身材真好,都比得上她前世在海报里看到的男模了。
不过海报还是远远比不上真人的冲击力大,余思雅感觉脸有点热,赶紧错开了目光:“哦,我还要上班,先去吃饭了。”
说着赶紧去了灶房。
沈跃盯着她的背影无声的笑了,笑容说不出的肆意。
早上这一幕太具冲击性了,余思雅有心避开沈跃,匆匆吃了饭就去了公社。
沈跃看出她不好意思,没敢逼太紧,见好就收。等吃过饭,送走了朱国明后,他跟着沈建东去了县城,找到了沈红英。
沈红英看到亲哥死而复生,当场就激动地哭了出来,沈跃哄了好一会儿,她才止住了哭泣,拉着沈跃问东问西。
沈跃一一回答,眼看要到中午了,他拉着沈红英说:“走吧,今天中午哥带你们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