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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思雅也非常高兴,因为这说明,王书记已经逐渐将她当成自己人了。她笑着说:“公社跟养殖场分什么彼此,都是自家人,谁来做这个事不是一样?再说了,我跟人合作,有个原则,那就是共赢,好处不能都自己得了,也要让别人有赚头,你来我往,这样的交情才能长久。”
合作共赢!这是王书记第一次听到这个概念,既新鲜,又感觉被打开了一扇大门,他在心里默默地想了想余思雅的合作伙伴、搭档,从冯主席到钱书记,还有县里面几个厂子的领导人,省城的干部,鲜少有跟她交恶的,不管后续有没有合作,关系似乎都处得很融洽。
他一度以为是余思雅长袖善舞的原因,现在想来,还是他太狭隘了。无亲无戚的,别人凭什么给你抬轿子,归根到底还是利益,彼此都能带来好处,方能长久。
此后这个想法一直深远地影响着王书记,几乎伴随着他的下半辈子。
当然这是后话,余思雅跟王书记说开后,两人的合作更愉快了。她又提了建议:“王书记,四人帮虽然倒台了,可现在的思想到底还没彻底开化,就算戏剧表演也要注意思想内容。我提议,咱们就按照上次公安同志来咱们公社宣讲的几个案例编排故事吧,让大家看戏的同时又能起到普法的作用,你觉得怎么样?”
余思雅还没忘周家兴的事,一有空就逮着机会给社员们输入法制的观念,让他们知道违法犯罪的成本有多高。
王书记激动得一拍手:“余厂长,你这主意很不错,回头我找个经常投稿的老师,帮我润色一下这个稿子,然后再让小沈去找人排练。”
余思雅要求不高:“也行,不过这已经进入腊月了,时间紧迫,恐怕没多少功夫给他们排练,能记住台词就行,先演吧,大家也就看着乐呵,等多演几场就熟练了,在演戏中进步嘛。”
这个建议有点离谱,没想到王书记还竟真的同意了:“余厂长,你说得对,在演戏中进步,我回头就去安排。”
余思雅倍感好笑,也由着他去了,反正怎么安排,王书记自会慢慢调整。
谈起工作,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的时间,就到了公社。
一下车,余思雅就看到沈跃站在公社门口,嘴里叼着一支烟,似乎在等她。
王书记见了,打趣道:“余厂长,真是你在哪儿,沈同志就在哪里。这才下午呢,他就不放心,来等着你了。想当初,我第一次见到沈同志的时候,还觉得这人像柄出鞘的剑一样,很不好相处,谁知道……我先回办公室了,就不打扰你们两口子了。”
余思雅被王书记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冲他挥了挥手,往沈跃面前走去,离得近了之后,余思雅就发现了,沈跃的情绪不对。
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关切地看着他问:“出什么事了?你今天这么早特意来等我,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沈跃一把抓住了余思雅的手,满眼地歉意:“思雅,抱歉,我要食言了,今年恐怕没办法陪你们过年。”
说着,他递了一封电报给余思雅。
余思雅粗略地扫了一眼,很简短的一句话:缅越交战,速归!
看到这个消息,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又发生了战争,虽然不是在我国,但这两个国家都跟南边的边界接壤。熟知历史的她知道,战争还有一年才会蔓延到我国,但现在的人不知道,领导肯定要布防,这时候紧急召沈跃回去就说得通了。
余思雅只大致知道对越自卫反击战的事情,详细的经过,还有前面发生的冲突并不是特别了解。但这样的大事,报纸上很可能会提。
“你等一下,我去公社拿几份报纸。”余思雅冲进了公社,找了这几天的报纸,最后在一份报纸上看到了相关的新闻,“1977年12月31日,越军5个师兵力对柬埔寨东北部地区发动猛烈攻击”。
余思雅抓起这份报纸出去,塞给了沈跃。
沈跃看了一眼,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苦笑着说:“两国矛盾由来已久,77年一年就已经发生过好几起小规模的冲突了。”
“走吧,先回家,你打算什么时候走?”余思雅本来是准备回厂子里的,但现在发生了这种事,只能先回家了。
提起这个,沈跃就非常抱歉:“恐怕明天就得走,朱国明应该也收到了电报,我应该会跟他一同出发。”
“这么赶?”先前还不觉得,陡然听说他要走了,余思雅心里突然挺不是滋味的。
沈跃歉疚地揉了一下她的头发:“对不起,说陪你们到过完年才走的……”
“不用说对不起,又不是你想这样的,要怪就怪这两国不安分,屁点大的国家,天天做着你吞并我,我吞并你,称霸的美梦。”余思雅打断了他。
沈跃被她这话给逗笑了:“你说得没错,都怪他们。”
余思雅没心情跟他开玩笑:“走了,先回家,看看要带什么东西。”
“不用了,你工作忙,去上班吧,我得先去找朱国明,商量好明天一起出发。”沈跃刻意等在公社,就是担心自己去找朱国明回来太晚了,余思雅会担心。
余思雅听他有正事,也没拦着,转身回公社:“咱们去借个自行车,你骑车子过去,快一点。”
“好。”两人找到周部长借了自行车,出来后,沈跃指了指车后座说,“上来吧,我送你去养殖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