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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江和沈宝安兄弟俩得知这事,不知是处于什么居心,居然跑过来劝沈跃:“阿跃啊,这余香香怎么说都是余家的人,你把她领回来干什么?人家老子来带女儿走,天经地义的事,你这说出去都不占理啊。”
是不是他上次回来没收拾他们,以至于他们都好了伤疤忘了痛。
沈跃要笑不笑地看着他们:“大伯,你回去问问建明哥古树沟的水好喝吗?他要喜欢,下次我请他喝个够。”
沈大江当即变色。
沈跃又看向沈宝安:“三叔,听说东坡头的王二麻子一直挺想你的,什么时候去做客啊?”
这下轮到沈宝安变脸了,他飞快地摆了摆手:“哎呀,阿跃,你三婶好像在叫我,我先回去了。”
余思雅看着沈家兄弟明明来当说客,结果才开个口就被沈跃给吓得落荒而逃,讶异地挑了挑眉,轻声问沈红英:“他们怎么这么怕你哥?”
沈红英不擅说谎,支支吾吾了一下,说了实情:“我哥有一次把建明哥按在古树沟的水里,一会儿拉起来,一会儿按下去,听说那次建明哥喝了一肚子的水,回去做了三天噩梦,后来见到我哥就绕道跑。三叔嘛,好像他跟那个王二麻子有仇,被我哥骗去王二麻子的地盘上,被王二麻子打得浑身是血,最后被人抬回来的,好像在家里躺了半个多月吧。也是那次之后,大伯和三叔才同意咱们分家的。”
好家伙,借刀杀人用得溜啊,余思雅很是诧异,又觉得不对劲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沈红英抓了抓头发:“记不大清楚了,好像是我五六岁的时候吧。”
那时候沈跃才多少岁?十几岁的少年吧。余思雅意外极了:“你爸妈呢?”
那会儿他们父母还在吧?什么时候分家这么大的事竟然轮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用这样狠辣的手段去出头了?
沈红英小声说:“我爸一直很听我奶奶的话,奶奶说什么就是什么,奶奶向着大伯和三叔,有什么东西都给大伯和三叔家了。小时候,我妈一直让我要让着建明哥他们,别跟他们争,我们一直没分家,我记得小时候好事总轮不到咱们头上,我们家吃得最少,干活最多,还经常挨骂。”
余思雅无话可说,沈建明比沈跃还大,比沈红英大了十几岁,让小姑娘去让比她大十几岁的哥哥,这是什么道理?如此逆来顺受,难怪一听说沈跃在部队出了事,沈大江和沈宝安就像恶狼异样扑了上来准备瓜分二房呢。
这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事,余思雅打算等有空的时候好好问问沈跃。
说话间,余大庆带着乌泱泱的人挤进了沈家的院子。
看到这情况,余香香瑟缩了一下,小脸发白,牙齿死死咬住下唇,面露担忧。
余思雅让沈红英将她带进屋,然后关上了门,走到沈跃旁边。
余大庆脾气本来就暴躁,被关了几天,出来后,更是恼火,他不怪罪魁祸首田中志,反而将一切怪到了两个女儿身上。
“香香呢?让她出来,我要带她回去,我是她老子,谁也无权拦着我。”余大庆一进院子就趾高气扬地吼道。
余思雅厌恶地看着他:“是吗?你带她回去,然后呢?让她嫁给那个伤害她的狗东西?”
余大庆阴沉地盯着余思雅:“是又怎么样?她都被田中志扒了衣服,不嫁给他还像嫁给谁?老子这辈子的脸都被她丢光了。”
说得这么难听,一点都没顾及女儿的心情。
余思雅冷笑:“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田中志出不来了,他这辈子怕是没机会祸害女人了。”
余大庆不信:“不可能,你,你以为你能只手遮天,你说了算啊?”
余思雅扫了一眼众多听到动静跑来看热闹的乡亲,大声说:“当然不是我说了算,而是法律说了算,欺负女人犯了强奸罪,轻则坐牢,重则吃枪子,他想出来,做梦吧。”
这话她是说给所有人听的,田中志之所以能屡屡骚扰妇女还没事,就是因为很多人不懂法,很多吃了亏的女人怕传出来被人非议,所以才让田中志屡屡逃脱法律的制裁,横行霸道。
她要让所有人知道,香香并没有错,错的是田中志,法律宣判他有罪,国家判他有罪!法律都站在香香这边,香香有什么错?
这话成功地震慑住了众人,不少人悄声议论,田中志真会判刑吗?也有亲戚被他骚扰过的听到这个消息特别高兴,暗戳戳地吐了口唾沫,道一声“活该”,这种败类早该被收了。
只有余大庆不大相信,他还觉得是余思雅在吓唬他。
但很快他就不得不相信了,因为周部长带着一队民兵赶了过来,大声道:“余厂长说得没错,强迫妇女是犯法的,但凡有这样的行为,可以到公社来举报,公社会报案,将犯案人员交给公安。”
有周部长出来作证,由不得大家不信了。
但余大庆还是不甘心失了面子,而且他骨子里觉得女儿不干净了,应该嫁出去,于是拉着周部长说:“周部长你来得正好,我把我自己的女儿要回去总是应该的吧?你们大家评评理,他们沈家凭什么扣留余香香?”
文英站了出来:“余大庆,作为公社妇女主任,在这里我要严肃批评你。如今是新社会了,不兴解放前的老一套。婚姻法规定,结婚自愿,离婚自由,余香香还没满18岁,没有成年,不到法定结婚年龄,不能结婚。而且嫁给谁,什么时候嫁人,她自己说了算,你们家长不能强迫她,现在不时兴包办婚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