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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建东本来暗淡无光的眼睛越来越亮,灼灼地望着余思雅:“嫂子,你……你说的这些味道的瓜子怎么炒啊?”
余思雅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
沈建东……
见他一副控诉的委屈眼神,余思雅忍不住笑了:“我真不知道。但我不会这世上总有人会嘛,你可以去向其他人学习请教,然后自己试着创新,炒出更多口味,更受欢迎的瓜子。你一口气收那么多瓜子,当地种这么多瓜子,除了卖给收购站,肯定平时自己也会吃。说不定他们就有炒瓜子的办法,你可以去向他们请教请教呀。办法总比困难多,路都是人走出来的。”
沈建东虽然冒进大胆,但也有优点,那就是能吃苦,做事勤奋积极行动力特别强。听了余思雅的提以后,他马上说道:“好,嫂子,我明天就去找他们学习。”
“好,不过你得告诉我们你去哪儿,到了地方,记得给家里写封信报平安。无论去哪儿,都得让家里人随时知道你的动向,另外,身上的钱不要带太多。”余思雅耐心地嘱咐道。
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沈建东又恢复了活力,嘿嘿笑道:“嫂子我知道错了,你放心吧。”
余思雅点头,指着带回来的瓜子问道:“你这炒熟了的瓜子总共有多少?”
提起这个,沈建东刚翘起来的嘴角又撇了下去:“还有两蛇皮袋,怕回潮,都放我屋里,用塑料袋子捂住呢。”
一袋就几十斤,两袋加上这些没卖完的,足足得有一两百斤。这么多,卖不出去,放在家里,久了又会回潮,还不如想办法处理了,多少能收些成本回来。
余思雅便说:“收拾一下,把瓜子都带上,我给你找个卖家。”
沈建东对她的话一向信奉,赶紧将自行车推了出来,熊子帮忙将袋子绑了上去。两个人一个推车,一个扶住后面的袋子,一起出了门。
“嫂子,咱们这是去哪里啊?”走到大街上,沈建东扭头,茫然地看着余思雅。这种炒熟的瓜子收购站是不收的,因为不好保存,特别容易回潮,也不方便炼油了。
余思雅加快脚步走到前面带路:“去电影院。”
沈建东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老老实实地推着车子跟上。
到了电影院,余思雅直接去找瓜子卖得最便宜的那个小贩:“老乡,收瓜子吗?”
她指了指自行车上的袋子。
都一个地方摆摊的,小贩一眼就认出了沈建东,知道是竞争对手,当然不答应,立即摇头:“不,不要。我自己都卖瓜子的,我收什么瓜子啊?”
余思雅笑眯眯地看着他:“真不要?你可想好了?”
说完,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对熊子说:“去把你们那几位在这里卖瓜子的兄弟叫过来,说我有事跟他们讲,不来可别后悔。”
熊子赶紧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小贩疑惑地看着她,心里泛起了嘀咕,莫非是沈建东那小子的大人来找麻烦?哼,都是卖瓜子的,沈建东先在这里卖又怎么啦?又没说这地方是属于他的,他能卖,别人怎么就不能了?
结果他以为的斥责为难并没有。相反,余思雅还乐呵呵地跟他拉起了家常:“老乡,你这瓜子卖这么便宜,是自己有亲戚在乡下种的吧?不然可赚不了多少钱。”
小贩瞥了余思雅一眼:“你这姑娘眼神好,这是我父母、兄弟姐妹家种的,自己人嘛,我帮他们处理了,就比收购站好一点点,也就赚个辛苦钱。”
余思雅给了沈建东一个眼神。
沈建东没作声,只是脸上有些苦逼的样子。人家自己家里种的,难怪能卖这么便宜呢,就是卖一毛钱两包,他也有得赚。
紧接着,余思雅又低头,拿了一包瓜子说:“老乡,我看看你的瓜子啊!”
她在手里掂了掂,然后递给沈建东:“感觉出什么不同没有?”
沈建东捏着报纸折成的小包,没什么感觉。
看他一脸茫然,余思雅从自行车最上面的那个袋子里拿了一包瓜子,递给沈建东:“比较一下,感觉出来了吗?还看不出来,回头买两包,你拿回去用称称一下试试。”
沈建东仔细观察、掂量了两分钟才隐约察觉到了不同:“他……他这比我的轻,难怪能卖这么便宜呢!”
都是纸包,因为份量小,多一点少一点点,肉眼一般看不出来的,尤其是折纸袋子的人可以将袋子稍微弄得大一点,这种差异就更不明显了,只有放到称上才能清晰地感觉到两个袋子重量的差距。
这个聪明的小贩就采取了这种减少分量降价的方式来吸引顾客,一包里面别人是二两,他装个一两半,本身就能便宜两分钱了。这样算下来,他卖得其实并不比沈建东他们便宜。
小贩见余思雅二人一语道破了他的商业秘密,恼火地站了起来,抬起手就要去抢沈建东手里的瓜子:“还给我,我的瓜子不卖你们。你们可不要胡说八道。”
余思雅示意沈建东还给他,然后笑着说:“我当然不会胡说八道,但这要看待会儿老乡你支不支持我们了。”
什么意思?
小贩还没想明白,熊子已经带着几个满脸不情不愿的年轻人过来了。
为首那个卷毛斜眼瞥了一记余思雅,语带嘲讽地说:“怎么,沈建东,找你家大人来帮你撑腰啊?这就是你嫂子,听说是个大厂长,看不出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