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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好好的青年也不可以去那种地方。
这样将来是找不到媳妇的!
可谢强也犟了起来。
非说他就要去。说他爸的思想不够革命,还需要改造。
说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他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一句话把他老子气得差点没有背过气去。
谢长义怒极,说话也忘了顾忌。
直接开口骂道:“就你那腿,想做革命的砖都不够格!你以为废品站会要你?你是能搬还是能扛?你连蹲在那儿分拣个垃圾你都蹲不长!”
这句话算是彻底捅了马蜂窝。
谢强也不跟他吵架了,冷着脸站起来就往外面走。
从爷俩开始叮咣就一直在中间劝架,谁也劝不下来的封朝霞,听到男人说出那句话就知道坏了!
可说都说出来了,想挽救都挽救不了。
她连忙转头看向儿子,然后就看见儿子面色不对。
封朝霞生怕这小子跑出去再出什么事,赶紧伸手阻拦,从后面一把把儿子给抱住了。
谢强使劲挣扎,可他妈是谁?那可是在厂里年年得劳动模范奖章的人,力量贼大。
而谢强从腿受伤之后,基本上没有怎么锻炼过,身体瘦弱的很。
他挣扎了半天,愣是没有挣脱开亲妈的钳制。
这让他简直要绝望!
可能也是难过极了,或者说自暴自弃。
谢强一句话没说,伸手抓起旁边饭桌上的空碗,对着自己的脑门就狠狠的砸了过去!
幸好封朝霞眼疾手快一把抢走,不然很可能会造成头破血流的局面。
看他发疯,谢长义气得当场摔了茶缸子。
而姜老太太进去的时候,正好是谢强砸脑袋,谢长义摔缸子的那一刻。
既然见到这种情景,作为一个老人,她躲也躲不及,就只能上前劝架了。
老太太和封朝霞一起把爷俩拉扯开,一人拉到一个屋里,反复劝说。
这一说就说了整整一中午,嘴皮子都快要磨破了。
老太太的话让姜晓菱和徐寒梅都沉默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事儿能说是谁的错?
老子和小子都有错,可他们的想法也都能理解。
在姜晓菱的印象里,上辈子的谢强并没有去废品收购站工作。
至于具体他干了什么,她还真不知道。
反正在她的印象里,谢强好像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偶尔打个临时工,但更多的时间都是猫在家里。
外面的人都传他不务正业,说他没用,连个媳妇都讨不着。
可姜晓菱知道,谢强应该是做了事的。因为她记得强子哥手里一直都挺有钱,并没有靠着父母生活。
虽然他确实是一直到三十多岁都没有讨着媳妇,可那并不是他没人要,而是他挑。
而且他还是家属院里最早富起来的那一批人。
姜晓菱记得清清楚楚,在她病情加重,邵彦成请假要带她去京城看病的时候,强子哥连夜从外地赶回来,非留下三千块钱,让他们带着备用。
三千块钱啊!在那之前,姜晓菱见都没有见过那么多钞票。
只可惜,那钱并没有用上 ,她根本就没有等到去京城就再也撑不下去了。
“唉,其实谢大哥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那废品站的活儿也不是那么好干的。脏不脏的先不说,光分拣这一项,谢强就不合适。那一蹲就是半天,他哪里受得了啊?”
徐寒梅叹了口气,在一旁说道。
姜老太太也点头表示了赞同,婆媳两个又一起念叨了几句。
她们两个说了什么,姜晓菱没有继续去听,心里却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她在想,要不……她去试试废品站那个工作?
她年轻,身体又好,吃苦受累也不怕。谢强哥不适合干的活儿,不见得她也不适合啊?
姜晓菱是从八零年回来的,经历了整场运动。
知道这场劫难给国家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又使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可同时,她也曾经不止一次听人说起过,在这场灾难里也不是没有人因此发财的。
那种有眼光的,偷偷收集了被人贱卖掉的财宝,书画,然后等运动结束后拿出来换钱的人比比皆是。
别人能做,她为什么不可以?
更何况,说起来她还比那些人更多了一个优势,她有黑匣子!
一张邮票就能卖那么多钱,别的东西呢?
黑心财她肯定不能去发,但是捡漏的事儿还是可以干的啊!
一想到如果能去废品站,就有可能从那些废纸里找到旧信封,废弃的火柴盒啥的,姜晓菱就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份工作给搞到手!
那可全是钱啊!
她激动的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正想开口,就听到奶奶说了句:“谢强那孩子还是年轻,他不明白做老人的心。
去废品站的,要么是家里实在没有门路了,要么就是年龄大,政府没办法,必须得给口饭吃的,不然谁会去那儿啊?
他年轻轻的一个大小伙子,去了那儿,爹妈的脸面不要了?媳妇不要了?”
姜晓菱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里,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给生生的咽了回去。
呛得她使劲儿的咳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