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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还是决定将这些东西全都给儿子寄过去。
姜晓菱给儿子写了封信,跟他说了一下这些册子的来历,然后特别说明,让他自行处理,不用再过问自己的意思。
反正她也看不懂,而且也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合适。
让他们一家子自己商量就行了。
在信的最后面,姜晓菱迟疑了一下,还是将今天的事情说了说。
她知道,在上辈子,自己家和表哥后来是没有过什么联系的,那么儿子肯定也不认识他这个表舅。
现在她已经确认自己和儿子所在的不是一个时空,可还是怀着一份侥幸心理,想让她家庆庆帮忙去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表哥一家。
万一找到了呢?
哪怕能了解一些他们的情况也好。
听今天妈妈说话的意思,表哥跑了那么远,费了那么大的劲儿,其实是并没有和他妈妈见上面的。
那表哥心里得多难受!
如果姜晓菱现在是真正的十七岁,可能她还不能完全了解那份感受。可她两世为人,上辈子自己失去过父母,也有过自己的孩子。
她觉得现在的她完全能够理解表哥对于母亲的那份在意。
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表哥对于自己的妈妈都表现的无动于衷,那才让人齿冷。
邵洋的集训终于结束了,学校终于大发慈悲给了他们两天假期。他一分钟也没有在学校多待,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家,就想蒙头大睡。
能一口气睡足两天,那肯定是最幸福的一件事。
只可惜,邵洋觉得自己可能都没有睡够两个小时,就被老爹给从床上拽了起来。
“又怎么了?我姐不是说你都会给我奶寄东西了吗?你还叫我干什么?”邵洋打了个哈欠,对于老爹表示出了强烈的不满。
邵国庆这会儿都没心思和他计较了,用手指了指书桌:“你奶奶又寄东西了。”
一句话,瞬间将邵洋的瞌睡全给赶跑了。
“我奶又寄东西了?寄什么了?爸,咱先说好啊,奶奶可是说了,再寄的东西都是给我的!”
刚才还葛优瘫瘫卧在沙发上的邵洋,一跃而起,直奔书桌就冲了过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堆棕黑色硬板纸的小册子。
他愣了一下。
然后顺手拿起来翻了翻。
“今日天气晴好,窗外的合欢花都开了。”
他有点懵的转头看向爸爸:“这,也是古董?”
邵国庆瞪了儿子一眼:“谁跟你说,你奶奶又寄古董了?”
“哦。”邵洋顿时没了精神。
他一屁股坐在了爸爸常坐的椅子上,将那个本子又往后翻了翻:“前日将冬衣翻出来,想晾晒一下。谁知道却一连下了两日的雨,一点没有停的迹象……”
“不是,”邵洋拿着本子晃了晃,满脸的不解:“爸,我奶给咱寄本人家的日记干什么?”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册子,然后感叹了一句:“一九四一年,这本日记居然是一九四一年记下来的!那是不是也算是古董了?”
邵国庆走过去,揪起儿子的衣领,不满的将他揪起来扔到了一边,然后自己坐下。
他又拿起另外一本,递给邵洋:“别满脑子就想着古董,古董,你看看这个。”
邵洋将那本和之前一模一样封面的册子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就觉得眼前一晃。
他甩了甩头,不甘心的又看了一眼,然后忍不住用手指在眼睛上揉了揉,这才哀叹道:“爸,你说我一个工科生,你给我看这玩意,你觉得我能看得懂?”
那些字密密麻麻,别说意思了,连字儿他都认不全!
“这是一个人写的。你奶奶今天在废品站发现了它们,觉得写这些东西的人一定是个有大学问的。她怕放在她那里把东西糟蹋了,所以给咱寄回来了。你说,咱们要拿这些怎么办?”邵国庆对儿子解释道。
说起来,邵家的人基本上各个学问都不差。
邵国庆自不必说,邵蔓和邵洋在学校也都是高材生。
可偏偏,一家几代人,全是自幼偏理,对于那些古诗词之类的,全都是外行。
姜晓菱怕把这些东西放在自己手里糟蹋了,现在邵国庆也担心留在自己手里,也不是它们最好的归宿。
邵洋当然能够听得懂爸爸话里面的意思。
他想了想,建议道:“爸,要不咱把这些册子送给我杨伯伯吧?”
“给你杨伯伯?”邵国庆看向儿子,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是,给我杨伯伯。”
邵洋拿起自己第一次翻看的那本日记:“你看,这本日记里记录的都是一九四一年那个时期的天气啊,物价啊,还有人们的日常生活。虽然咱们看不出来有什么用,可怎么说也算是近代史了吧?
我杨伯伯是历史系的教授,这是他的本行啊!没准儿对他的工作有什么用处呢?就算是对工作没用,我觉得他肯定也愿意收藏。
至于这些,反正,我觉得给他,比咱留着有用。文史不分家嘛!”
听了这话,邵国庆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交给你杨伯伯我也放心,最起码他不会把它们给糟蹋了。
另外,之前那事儿咱还没有谢谢他。就算是他说不用,可该表示的也应该表示一下。我想送这些给他,他总没有理由再拒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