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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并不认识姜晓菱,可亲眼看着她和邵彦成一起从巷子里走出来,就算不认识脸,猜也能猜出这就是那个和她妹子抢男人的小狐狸精。
想到这儿,鄙夷之心油然而生。
这让于白杏忍不住就对着邵彦成喊了一声。
她过来,并且说出那样一番话,实际上就是故意想要恶心恶心姜晓菱。
毕竟在于白杏看来,今天他们两个会一起出现在这个地方,肯定是因为姜晓菱要走了,邵彦成可怜她,所以才会特意陪她来买到乡下要用的东西。
可她万万没想到,邵彦成现在居然跟她说,他们已经结婚了!
“不可能!你们什么时候结的,我怎么不知道?”
她太过于惊诧了,以至于根本来不及思考,嘴边的话就脱口而出。
邵彦成刚要开口再说,却被姜晓菱拉了一下:“别理她。认都不认识的人,和她说那么多干嘛?赶紧走,开门了。”
说罢,拉着他的胳膊就往百货大楼的方向走。
妻子既然开了口,邵彦成自然照做。他们两个人再也没有看于白杏一眼,就擦着她的身子走了过去。
独留她一个人站在那儿,一脸震惊!
姜晓菱不想和这家人扯上半点关系。
那天坐在家属院门口的时候,她努力的回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了这一家人,也想起了他们最后的结局。
这一家子其实到最后都挺惨的。
于白桃被他爹于文革当做筹码送了人,最后死于流产,可即便这样,也并没有真的给他们家带去什么好处。
如果她没有记错,再过没多久,革委会就会出现派系之争,到时候于文革就会站错队伍。
然后最晚就在今年年底,他无奈之下就会逼着二女儿于白桃嫁人。
可他实在眼瞎,于白桃嫁的那个人根本帮不了他什么忙,到明年下半年,他就会被踢出革委会,而且还因为武斗,被人打瞎了一只眼睛。
而他媳妇李荷花也会因为上班睡觉被巡查组发现,然后被机械厂辞退。
都没等到运动结束,他们这一家就因为死的死,残的残,还没了经济来源而不得不回了乡下。
最后是个什么结果,不得而知。
对于这种最后注定没有好下场的人家,姜晓菱连想办法报复他们的心思都没有。
只想离他们远一点,不要和他们产生任何交集。
毕竟自己家什么情况,她心里一清二楚。
那真的是经不起调查的。
别说于文革他们一家现在还在位置上,想要给自己家找点麻烦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
即便将来他从这个位置上下去了,但凡被他发现点什么,以那个人阴损的性子,一不小心,自己家就很有可能变成他卷土重来的垫脚石!
既然知道疯狗咬人,那就别往他跟前凑,不去招惹。
远远的,但看他楼起楼塌,比什么都稳妥。
所以,即便这个于白杏说话不着趟,明显怀着敌意,姜晓菱也不想和她再有过多冲突。
邵彦成两个人走了,于白杏站在那里却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她过来这一趟,原本是想在姜晓菱面前示示威,最好能把她给气哭。
然后再把她的惨样回去说给妈妈还有妹妹听,以博得她们的好评。
可现在结果却变成了这……
于白杏这会儿头嗡嗡叫,她觉得自己把自己放在了火上烤。
这消息要是从自己嘴里说给亲妈还有亲妹子听的话,她肯定会被迁怒。
亲妈那张嘴,不知道会把自己骂成什么样,被打几巴掌也不一定。
可要是不说——
这事根本瞒不过。到时候再让家里人知道自己知情不报,挨打挨骂也根本跑不了。
于白杏这会儿恨到了不行!
也不知道恨什么。
说不清到底是恨那两个人混蛋,还是恨自己好端端的,为啥要贱兮兮的往他们两个跟前凑?
要是她不打那个招呼,不过来,是不是就不会受到这份为难?
可再气再恼,纠结了片刻之后,于白杏还是不得不咬咬牙,线都不买了,急匆匆的赶回了家。
邵彦成和姜晓菱举行结婚仪式的这一天,恰好选择了周六的晚上。
因为明天休公休,所以今天晚上来参加他们结婚典礼的人就特别多。
平日里但凡和两家人有点关系的人,基本上都赶来了。
说是典礼,其实这个年代的典礼非常的简单。
无非是介绍人先向大家介绍一下新婚夫妻两个人的情况,背景,然后再由证婚人展示一下他们的结婚证,证明他们的婚姻是合法的,是受法律保护的。
最后再带着他们两个人一起面对领导人的图像宣誓,以后会互敬互爱,共同进步。
场面是很严肃认真的,连后世那些讲恋爱经过啊,互相亲近的举动啊,在这个时候都统统没有。
所以,对于这个流程根本没有人很上心,大家都随便看一眼,根本不关注。
之所以那么多人来,一来是姜立南还有邵彦成在机械厂的人缘是真的好,加上他们在厂子也多少都是有的地位的。
这是两家的大事,这种时候就算是随大流,各家也会来随个分子,说声祝贺。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大家心照不宣的原因,那就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