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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张墨画的国画,其它任何颜色都没有,她完全看不出来画的好坏,也感受不出来画的美感。
小闺女的大眼睛闪着黑亮的光,肯定地说:“妈,这画很值钱的,你有钱了,这是一个画家的画,画家叫什么来着?”
沈肆回答:“吴昌硕的画,但不知道是不是真迹。”
王巧蛮:“……”这也行?
“多少钱?”王巧蛮问。
顾海洲如实说道:“三十。”
王巧蛮觉得肉疼,她还是高估了这几个孩子,果然是有了钱就瞎花。
三十块钱是很多人一个月的工资呢,画这么多钱要是买件一文不值的东西,那得多糟心啊。
“妈,这幅画一定要收好了,咻咻坚持说这幅画值钱,我想也许她说的是对的吧。”顾海洲说。
王巧蛮也觉得咻咻这个小女娃不一般,但并不完全相信咻咻。但画已经买了,她还能怎么办,不如先把这事搁一边。
她抱着咻咻,转头问沈肆:“去医院看了吧,你的腿没法治吗?”
孩子们把钱都花了,那就是说沈肆的腿治不了,要不他们肯定不会花钱买画。
顾海洲被惊到了,原来他们妈妈不仅知道他们捞鲍鱼卖钱的事情,还知道他们要给沈肆治腿脚,她是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而且她不准备追究他们花了三十块钱买画的事情了吗?有了咻咻之后他们老妈变得这么温柔了?
沈肆低下了头,声音低沉:“是,治不了。”
王巧蛮先是气愤地骂:“颜老大真是混蛋,好好的孩子给祸害成这样,我都想挖他家祖坟。”
然后又揽住沈肆的肩膀说:“走吧,进屋吧。”她平时跟人打嘴仗挺厉害,可说不出什么大道理,说安慰性的话的时候更是嘴笨舌拙,她想只能给几个孩子做顿好吃的。
“妈,我们还买了很多布。”顾海洲说。
顾海岛补充说:“有做衣服的布跟做被子的布。”
刚看过那幅画,王巧蛮对孩子们买的东西不抱什么期望,不过看到那一堆布,又听说只花了七块钱之后,她着实惊喜了一回。
她想她这样放养孩子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孩子们买东西也能买得很好,坏处是乱花钱。
“这些布买得真值,吃完晚饭我就给你们做衣裳。”王巧蛮夸赞说。她计划给三个大人各做一件上衣,四个孩子各做一身冬天新衣,把破旧的冬天衣服翻新,改成夏天的衣裳,这样孩子冬天夏天都能穿得体面。
“妈,画放哪啊?”顾海洲问。
“等你爸下班回来给你爸看看再说。”王巧蛮说。
吃过晚饭,天还没黑,四个小家伙在院子里玩,三个大人围着桌子研究那幅画。
他们都不懂画,更别提辨别画是真迹还是赝品。
王巧蛮说:“是咻咻说这幅画值钱,非要买下来,她一个小女娃,肯定说不准。”
顾海岳说:“要是吴昌硕的真迹,三十块钱很便宜了。说不定会像唐朝宋朝那些画一样,到了以后会值钱呢!不过就现在这个情况,以后的事情谁说的清楚。”
“要不咱找个懂行的给鉴定一下。”顾景远建议。
顾海岳说:“我可以找我高中美术老师,老师要是不懂的话可以找他认识的人。只是现在外边挺乱的,手里有画的话最好还是自己收好,不跟人交流。”
顾景远想了想,点头道:“确实是这个理,咱们没有关系特别亲近的懂画的人,还是不鉴定的好。既然咻咻说值钱,那就先好好收着,等以后有机会再鉴定。”
他生父倒是懂,不过两家不怎么来往。
决定好之后,他们用纸把画包了一层又一层,外层用牛皮纸包,很小心地把画收在柜子里。
直到晚上各回各屋,顾海洲也没等来王巧蛮的诘难,他算是彻底明白了,王巧蛮只是对他们兄弟三个凶悍,面对咻咻容忍度特别高,她做任何事情老妈都不生气,简直是双标。
咻咻在自己房间里拿出那面铜镜反复把玩,她很喜欢这种金属的做工很精致的东西。
她把铜镜光滑那一面翻过来,想要照自己的脸,铜镜却突然不见了。
咻咻发现一个空间,她随身带的空间,铜镜已经收入空间。
她分外惊喜,有了这个空间,收纳东西就很方便了,以后她有什么喜欢的东西,都可以放进去。
咻咻把铜镜放进空间,拿出,再放进去,拿出,玩了好久,才沉沉入睡。
——
第二天一大早,一家子刚起床,顾海洲他们住县城的二婶姜彩云来了。她也要上班,只能抽早上时间过来。
顾景礼是顾景远生父回国后娶的第二任妻子生的儿子,他们一家四口一直住在县城。
顾景远平时跟生父联系极少,但姜云彩两口子跟大哥还是经常走动。
他们两口子在县城都有不错的工作,一个在盐业公司上班,一个在热电厂上班,原本他们也不屑于跟乡下的大哥常来往,但是顾景远在渔业公司有个不错的职位,王巧蛮又是接生婆,他们需要她帮忙,就来往比较多。
王巧蛮拿了椅子让她在院子坐下,又给她倒了杯温水说:“你来就来,还拿东西干啥,我多放点米,在这儿吃早饭。”
姜彩云赶在饭点来也是时间不好安排,她特意在家里吃了早饭才来,于是说:“大嫂,我拿点东西给孩子吃,我吃过早饭,不用做我那份,你忙你的,我就说几句话就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