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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扭开了脸,对向天说:“你那咸鱼抱枕借我一下行不?”
“没问题,”向天那边给众人讲完了规则,已经开始谋划着出牌,大喇喇地开口。就见许佟澜把向天床上那个咸鱼抱枕拿下来,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地扔在了林时安腿上。
“干嘛呢?”林时安一脸纳闷儿。
“给你抱着玩。”
向天和童哲默默对视了一眼,又默契地移开了目光。
“谢了啊,”目光中心的林时安对此无知无觉,揉着怀里的咸鱼,瞄着自个儿手里的那张黑桃五。
另外的一张黑桃五出现的比他想象地要快,林时安瞟了眼打出另一张黑桃五的许佟澜,又看了眼自己除了一对王外几乎是一盘散沙的烂牌,选择不动声色地帮队友垫牌。
幸运的是许佟澜牌势一片大好,加上他舍己为人的应对,丢牌和不要钱似的。
林时安眼瞅着许佟澜轻松地丢出一个小对子,手里只剩了一张牌。
向天和童哲不遗余力地拦截着他的小对子,他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菠萝啤,甩出两张牌。
“王炸。”
“靠!”向天道:“林时安你有一手啊!”
林时安睨了下家许佟澜一眼,丢出去一张三。
向天拱拱手,甘拜下风。
眼见大势已去,他一边叹气一边把手里排成扇页的纸牌合起来,正打算丢到废牌区,就听到许佟澜说:“过。”
林时安:“……”
一阵针落可闻的沉默。
向天尴尬地摸摸鼻子,和童哲面面相觑,总之谁也没敢去看林时安的表情,只有许佟澜一双剑眉星目笑意浅淡地看着林时安,带着点儿不怎么真心的歉意。
“学霸哥哥,”林时安气笑了。
他抽出许佟澜手里最后一张牌,和草花三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他把目光从牌面挪到许佟澜的脸上,笑眯眯地开口,“是我的错,你应该好好睡觉明天给大家讲题,而不应该在这里秀智商盆地。”
他和许佟澜的兄弟之路,至少还间隔着两幅扑克牌的距离。
最终还是许佟澜拍板决定结束这岌岌可危的兄弟情,转去执行他的“情侣默契培养”之路。
好在因为上次的内容还算有趣,林时安勉为其难地同意了他的提议。回到宿舍,他无视掉粉红盒子的诡异气氛,兴冲冲地享受着抽卡的快乐。
毕竟抽卡是人类的共同爱好,谁也不能免俗。
然后笑容僵在了脸上。
——自习结束后一起夜跑,一边跑一边背情诗。
“我真的跑腻了,”林时安认真道:“一天三次,一次一千米。你确定这是培养情侣默契而不是培养运动员的吗?”
同样面有菜色的许佟澜:“你什么手气?”
周日的晚上,林时安兴致缺缺地和许佟澜龟速挪到操场上。
晚自习的时候刚发了周考的成绩单,林时安已经连着两周年级排名在三十左右浮动了。A城没有会考,因此没分科的时候,不少偏科大佬对另外三科几乎是放养状态,除了考试出席,其他时候基本不翻开书。
林时安同学秉持着不能浪费每一分学费的原则,认认真真听完了每一节课,因此全科排名一直很漂亮,然而这回彻底分了科,他的优势也不再明显了。
不论旁人如何,我自巍然不动在第一名的许佟澜显然无法觉察到这种落差感,只是默默吐槽:“情诗?现在还有情诗吗,不都是抒发自己对君王敬仰,渴望报效国家或者怀才不遇吗?”
“行了行了,知道你诗词鉴赏满分了。”
“《湘君》《湘夫人》,一人一句来?”
两人飞快达成共识。
比起在大脑缺氧的时候绞尽脑汁一首一首地想,还是挑一首从头背到尾比较舒畅。
林时安打了个响指,抛出了第一句:“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
深黑的夜色里,是双重富有节奏的脚步声,和两台毫无感情的背书机器。
伟大诗人屈原要是听见了自己的文章被拿来当跑步的BGM,还背成这幅干巴巴的模样,棺材板儿大概压不住。
然而屈原还没来,他们率先遇上了年级主任。
“你们在干什么?”年级主任打着手电在他们眼前晃来晃去。
林时安倒抽一口凉气,一瞬间连到嘴边儿的诗文都忘了。
他眯着眼,偏头避开了刺眼的强光,却恰好撞上了许佟澜的眼睛,那双眼睛因着手电的强光闪烁着,像是玻璃珠里缀满的星子。
不知道是不是夜色与白光太过相衬,林时安居然从中读出了一点几不可查的……温柔。
没来由的,林时安又倒抽了一口凉气。
没再偏头,他直接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跑。许佟澜愣了片刻,急忙跟上。留下人到中年的年级主任莫名其妙地在后头一边擦汗一边辛苦的追。
“我说你俩跑什么?”年级主任气喘吁吁,看着少年人一个追着一个,越来越远的矫健背影,默默停了下来,感慨道:“年轻真好。”
之后淡定地掏出手机:“喂,郭老师吗?帮我查查监控呗。”
☆、第 12 章
直到终于跑回了宿舍,林时安猛地关上门,差点撞上紧跟在后面的许佟澜。
后者单手撑着门,稳稳定住了将要合上的门缝,终于问了出来:“我们为什么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