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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的担忧和姐姐说了,姐姐告诉她,她们家出了劳力柴火还有青菜,不算欠钱,两边平了。
平了她才没心理负担。
“我和他表面上要装不认识,你跟他说话不就是暴露我了。”
她注意到方嵘在假装挑菜叶子,虽然很刻意,但没有要跟着她的意思。
“我不找他说话,姐,我们买菜吧。”
“嗯,买菜。”
这个点集市上已经没什么好买的,鱼摊子上卖的鱼也是快死的小鱼,泛着浓重的鱼腥味。
“姐,鱼。”隔着几米远也能闻到鱼腥味,可陈安萍还是看得双眼发直。
“小鱼刺多,腥味重,不好去味。”
“还有蛏子。”
“那我去看看蛏子吧。”不该带小孩出来,尤其是安萍这个小孩。
时时悦悦都能安静跟着他们妈妈,不会说这个说那个。
“安萍,花钱买蛏子不如花钱买豆腐或者油豆腐,油豆腐和笋……炒在一起吃也好吃的。”陈安忻实在不愿意花钱买个头很小的蛏子,走几步对妹妹说。
说话停顿是因为和方嵘两人隔着衣袖,擦到手臂。
方嵘从她们对面走来,妹妹提着篮子走在她的左手边,方嵘往她右手边走。
路窄,侧身能避开,两人都没侧身避开对方,衣袖相碰后才往各自的方向走。
陈安萍见到方嵘了,但完全没注意姐姐和他的小动作。
她只觉得方嵘装得挺像,她都看不出他和姐姐认识。
陈安萍主要的注意点在油豆腐上:“好啊,姐,就买油豆腐吧,能不能不炒笋啊,就油豆腐和小葱。”
“怎么的,笋才吃几天就吃腻了?”
“没吃腻,油豆腐是一道菜,油豆腐和笋又是另外一道菜。”
油豆腐是能直接吃的,在外面买的如果不嫌脏,可以不洗吃了,沾上油字的,对陈安萍的诱惑完全超过鱼和蛏子。
油豆腐家里过年才能吃到,偷吃是不可能的,有几个油豆腐都数清了,少一个会非常明显。
“别看姐最近做好吃的,咱家就能奢侈起来了,不可能单独炒油豆腐,笋、蘑菇、盐菜、青菜,都有可能炒油豆腐,我单独炒油豆腐,妈要骂我的。”
“也行吧,只要有油豆腐。”陈安萍咬牙点头了。
姐妹两人接下了就奔着要收摊的豆腐摊去了,剩下的豆腐以及油豆腐已经带了酸味,但是两人完全不介意,把剩下不多的豆腐油豆腐全买了。
比平时买便宜多了。
“姐,我先回家了,不偷吃油豆腐。”陈安萍提着篮子先走了。
“走慢点!”陈安忻对妹妹的“识趣”感到无奈。
方嵘也是太爱晃了,在集市里走来走去,幸亏没真的缺心眼买了菜,不然又要被她说。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集市,方嵘保持着超过五十米的距离,偶尔会停下来看看田看看山,确认没人跟着他。
“手是干活的时候伤到了?”
两人先后来到处隐蔽的山林,陈安忻问方嵘。
“不痛的。”方嵘下意识弯下大拇指,贴着掌心。
“给我看看。”
方嵘手有别的伤,都是已经好了的,乍一看不太能看出来,所以今天见他大拇指缠着胶布,陈安忻就能确定是这两天伤的,特明显。
胶布里是条小纱布,胶布只是固定用的。
“安忻,我没事。”他手不好看,不想让安忻看到。
“方嵘,我们还没结婚呢,你装样子都不想装了?我说的话你又开始不听了。”
“安忻,我揭开给你看,就是划了一道。”
“别揭,什么时候可以揭你自己心里有数,我就是看看你的手。”看手,并不是要看大拇指的伤。
方嵘把受伤的左手伸出来,掌心向上。
陈安忻两手抓住他的左手,他现在的手应该算嫩,即使也能摸出茧子,但没十年后那么多茧子。
十年后她没摸过他的手,知道他手上的茧子多也是他帮她干活,她观察过得出来的结论。
他现在的手干净修长,不能说十分好看,手指因为长期干木工活,略有些变形,以前比较深的伤口,现在仍留有淡淡的疤记。
十年后他木工技术娴熟不少,手却经常缠着创可贴或者胶布。
她没见过他干木工活的场面,不知是什么状况,加上两人关系又微妙,她就没多嘴问他了。
现在两人不是夫妻,也不一定能成为夫妻,但能算半个对象,她看看他的手没有任何问题。
等陈安忻摸够放手,再去看方嵘,他已经满脸通红。
“你今天很聪明,都知道不花钱在集市逛。”
方嵘皮肤不黑,虽然比不过他那个不喜欢在外干活的堂哥,但也勉强能说白,所以脸红起来异常明显。
她摸手又不是摸他脸,咋给红成这样。
三十年没谈过对象,回到十九岁,男女事上,陈安忻的胆子也不能大起来,只好说今天另外想说的话。
“我钱全交给安忻你了,没有钱。”
陈安忻听到方嵘的理由,语塞。
没塞多久,从兜里摸出六毛钱:“给你,你别把所有钱给我,一个大男人身上没点钱像话吗?”
“安忻,你别给我,我吃穿住都在家里,不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