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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抓住的改变命运的机会,苏瓷却这么不珍惜,许春华就完全理解不了。但因为她和苏瓷也没好到什么话都能说的地步,所以她也没说什么,不理解也能够尊重。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和生活方式,管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苏瓷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她只管做自己想做的。
她和许春华关系也没近到那个地步,很多东西不需要细说,敷衍过去就完了。
她在学校上完课,外头日头还高。
她也没在学校里多作逗留,骑车出来转了一圈,慢慢就转去了福长街。
开学也有一个月多了,苏瓷对现在的平城也有了大体的了解。福长街算是比较固定的一个旧货市场,虽然还是零零散散的不成规模,但圈子里的人几乎都会往这里来。
苏瓷在街里找到钱小川,把自行车支起来停放在他的摊位后面。
她坐下来喝点水缓上一口气,问他生意做得怎么样。
钱小川倒是十分悠闲,“卖了几件,不值什么钱,就当工艺品卖了。”
苏瓷看着他笑笑,“没想到你还这么有气节呢。”
钱小川毫不谦虚道:“那是,哥们一向高风亮节。”
不是好东西就不当好东西去卖,转手高个几分几毛的价格,赚点倒卖工艺品的钱就行了。
当然如果他想,照样当成真古董忽悠人,也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但凡能忽悠到一个,多卖个三五块,十块八块的,那都算是自己挣到的。
苏瓷在他摊位边休息了一会,看他招呼了几个客人。
歇过了这一口气,她从皮包里掏出钱包,从里面抽了几张大团结给钱小川,叫他:“我帮你看摊子,你去淘点东西,练练眼力。”
钱小川知道苏瓷这是在费心练他,他当然也不怂,接下钱拿起苏瓷的手往她手心一砸,自信满满道:“我自己有钱,我去淘几个过来给你看看。”
钱小川也是倒卖古董的,跟福长街的其他摊贩多少都认识。要是放在九十年代中期以后,必然没有漏让他捡,因为摊贩知道你懂行,见你看好东西,他觉得不真也得往高了要。
但现在的古玩市场,不管真假,东西都卖不出太高价钱。
只要花钱买到真东西,收在手里它就能升值翻倍,所以只要买到就是捡漏。
苏瓷坐在小马扎上帮钱小川看摊子。
换了她看以后,摊位上的客人明显比之前多了不少,许多人路过都会停下来多看两眼。
看了东西还要问苏瓷,这都是什么年代的,值多少钱。
苏瓷回答得也都很认真,仿宋元的,仿明清的,价钱也都要得很低。
来逛摊位的客人也觉得很新奇,第一次见古董贩子大剌剌说自己卖的都是假货的,可以说是非常有个性了。大家觉得好玩也舒坦,居然还愿意掏钱买几个带走。
苏瓷当然能看出来,这些人愿意多停留,多半是因为她年轻长得漂亮。有些东西不得不承认,比如颜值,就是能在很多时候给人带来更多的便利,人之本性嘛,都喜欢往美的事务上靠拢过去。
一个个停留下来和她聊天,发现她直得也很有意思,所以这些人便又一个看一个,都掏钱买两样东西走。于是她看着一会的摊子,居然比钱小川摆了小半天摊子卖出去的东西还多。
钱小川转一圈回来,手里抱了几样瓶瓶罐罐。
他把自己淘的东西放下来,拎了小马扎在苏瓷旁边坐下,拿过杯子来喝口水。
苏瓷把赚的钱送到他面前。
钱小川看着钱愣了愣,疑惑出声:“你卖出去的?”
苏瓷有些小得意地笑一下,“嗯。”
钱小川有点惊奇起来了,“可以啊,一会卖出这么多,怎么办到的?”
苏瓷清清嗓子,毫不含蓄道:“长得太漂亮了,没办法。”
钱小川微愣一下,然后点着头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苏瓷没再跟他胡扯,问他都淘了什么东西回来。
钱小川也正经起来了,先弯腰拿了一个料胎画珐琅鼻烟壶出来,送到苏瓷面前。
苏瓷接下来仔细看了看,念叨出声:“鼻烟壶……”
钱小川应声道:“清朝雍正时期的料胎画珐琅鼻烟壶,你看这荷花画得多细致,还有这鲤鱼栩栩如生,感觉快游起来了一样,很漂亮,我就买回来了。”
苏瓷看完了放下,笑一下道:“画的是挺好。”
钱小川分析一下苏瓷脸上这个笑,迟疑着问:“又瞎了?”
苏瓷手里拿着放大镜,让钱小川看着她的放大镜。她把放大镜对准了鼻烟壶的足底部位,认真道:“料胎画珐琅,是以玻璃为胎体。清朝早期时候的玻璃多是进口的,成分和现在的普通玻璃差不多,特点就是气泡少而且不均匀,通常都是涅白地或者亮白地。而清朝晚期和民国初期的,胎体相对疏松,涅地在壶口和底部都有点透,涅白地也不纯,没有厚重感。”
钱小川看着放大镜下的胎体,果然看出壶底涅地略透。
他眨眨眼,再抬起目光看向苏瓷:“那这是清朝晚期或者民国初期,仿的雍正时期的?”
苏瓷把放大镜揣兜里,“有可能更近一些,但不可能再早。”
烧制时间离现在的时间点越近,东西越新,那就越没有什么收藏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