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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管叫什么名头,反正她得找到能拍板的对象,想办法跟对方搭上话。
那回在医院陪护病人,她就听对方提了。别说是2000年划区之前,就是划区之后,要不是后面说拆迁的事,谁把村里头的宅基地当回事啊。
其实后来想想是真的傻,他们村离县城那么近。就是不拆迁,后头也陆陆续续有做生意的人要到村上租房子住。那时候就应该多盖几套房的,再不行也应该加高。自己住不了,租出去也好。
就是没那个意识,脑袋里头少了根筋。当时她丈夫在外头做生意,有门面有买卖,她感觉自家不差这个钱,懒得挣这点房租。
可惜丈夫的钱不是自己的钱,她后头吃了大亏,人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陈凤霞倒是没费什么功夫就问到了村委会的位置,她也不管到底是个什么职位,直接问人名。
当初那个女人抢救的时候,她娘家人曾经打过电话给她前夫,骂这个黄大发做人太绝,将来肯定不得好死。
因为这人名字有特色,陈凤霞一直记得清清楚楚。
郑国强倒是奇怪:“你怎么认得他的?”
“昨天看房子的时候听人听了一嘴巴。”她往前紧走几步,看到了村委会招牌,抬手准备敲门。
虚掩着的门里头传出来女人压抑的哭喊声:“黄大发,你还是个人啊?你是不是个人?你对得起我跟儿子吗?”
男人的声音听上去还挺无奈:“那你说怎么办?她一个年轻姑娘,小孩在肚子里头这么大了。你忍心啊,你让小孩生下来就没爹。胡月仙,你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人,你的心哪能这么狠呢?”
陈凤霞先是一愣,怀疑这男的脑袋有问题,讲的还是人话啊!
然后她就是一惊,原来胡月仙跟黄大发这么早就闹离婚了。
她赶紧往后退了两步,生怕叫人撞上尴尬。
郑国强在整理伞骨架,离得远些,没听清楚里头的话音,见妻子的样子就奇怪:“怎么了?”
陈凤霞摇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她刚想压低声音跟丈夫解释他们来的不是时候,抬头就看见一个手上抓着伞的少年站在不远处疑惑地瞧着他们。
陈凤霞先是看着人眼熟,旋即恍然大悟,这不是昨天在公交车上给自己让座的中学生嚒。
她再看人走路的方向,脑子嗡地一声,猛然反应过来为什么她昨天在公交车上就觉得这小孩面善。
她看过这小男孩的照片,上辈子!
上辈子胡月仙是肝硬化走的,最后走的时候痛苦得不行,每天儿子不在她身边时,她唯一的慰藉就是看儿子从小到大的照片。
陈凤霞太有印象了,因为照片里头的小伙子意气风发,病房里的年轻人已经背影佝偻,意志消沉得判若两人,完全叫生活的重担给压的。
没错,这就是胡月仙跟黄大发的儿子。
当初胡月仙的妹妹怪姐姐沉不住气,让儿子在中考前夕晓得了他们闹离婚的事,结果孩子情绪受了影响,直接考砸了。就上了个二流高中,不然高中毕业说不定就上耶鲁了。
看样子,说不定上辈子就是这回,叫这小孩意外晓得了父亲在外头的事。
没错,现在中考还在七月份。这小孩就是中考前学校放假,自己回家调整状态,准备考试来着。
陈凤霞的母爱一下子就泛滥了。她说不清自己是同为母亲不忍心他们母子落到上辈子的下场,还是感恩这实心的善良孝顺孩子要遭受这样悲惨的命运。
几乎是瞬间,她就在心中打定了主意:必须得阻止这事的发生。
她主动上前打招呼:“你好,同学,昨天的事情都没顾得上谢你。真是太感谢你了。”
男孩子有些腼腆,摇摇头道:“阿姨你太客气了,没什么的。你们这是?”
“想找你们村委会主任有点事,结果屋里头没人。”
少年有些茫然:“啊,他们不在啊?”
陈凤霞点点头,语带遗憾:“可不是嚒。真不凑巧。你手上拿着伞,是给家里大人送伞吗?你这孩子可真孝顺。”
少年更加不好意思了:“那我不打扰你们了,要是雨太大,你们可以进屋等着的。没关系,我们这边不讲究。”
说着,他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过了招呼,转身走了。
郑国强满头雾水地看着自己老婆:“屋里头有人啊,你干什么诓人家小孩?”
陈凤霞直接忽略了丈夫的疑虑,只丢下一句:“你别管。”
不行,这事情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得一把头彻底解决干净了。
郑国强看她东张西望愈发疑惑:“你到底想干嘛?奇奇怪怪的。”
陈凤霞的目光已经锁定了个手上拿着颗莲蓬往村委会方向走的中年女人,主动跟人打招呼:“哎哟,大姐,你们村委会平常什么时候有人啊?”
郑国强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难听点讲,他都怀疑妻子被什么上了身,尽说鬼话,房里头明明有人。
陈凤霞已经主动攀谈:“大姐,你不晓得我们多么倒霉。要在这边买房子,碰上事了。想到你们村里头问问能不能租房子,结果刚才在路边上听说你们村委主任出去着了。
你说这两头都落不上,烦都烦死了。那卖房子的老板也是缺德,拿着钱带二奶跑了,欠下一屁股债丢给她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