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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论起玩心眼子,掌控人心,高桂芳能在她上下两辈子认识的人里面排进前三。如果不是出身限制,起点太低,陈凤霞还不晓得她能够取得如何辉煌的成就呢。
郑国强摇头,感觉不可思议:“他们两口子这叫过日子吗?这心眼玩的,不晓得的人还以为是国共两党特工伪装而成的夫妻呢。”
陈凤霞瞪眼,十分看不上:“就他们?还国共两党,伪满洲国跟汪.精卫的伪南京政府特务还差不多。”
郑国强一愣,旋即哈哈大笑,拍着腿道:“别说,还挺形象。”
他笑了半天之后,才感慨万千:“还是你们女的最了解女的。你看陈文斌这么精明的人,这回都叫高桂芳摆了一道,被耍得团团转。就你,从头到尾都胸有成竹,完全不上套。”
陈凤霞笑了笑,漫不经心道:“是因为我不关心,他们两口子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不管什么结果我都不管。”
其实她不过是有上辈子的金手指罢了。现在看不出来,等到陈家小儿子长开了,大概就没人疑惑孩子的爹是哪位了。他跟陈文斌简直就是俄罗斯套娃,一个模子里头倒出来的。
郑国强却叹气:“别说的轻松,你阿爹阿妈少不了要找你出面去讲和的。”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不说以前拿钱给明明交学费的恩情跟出头给他争卖宅基地房款的恩义,就是这大半个月里,时不时就帮忙去托儿所接郑骁的感情;郑国强也不能真对岳父母视而不见。
“那你就放宽了心吧。”陈凤霞胸有成竹,“陈文斌在高桂芳那里栽了跟头,对你这边会笼络得更紧。他才不会让阿爹阿妈过来找咱们的不痛快呢。”
郑国强笑了起来:“你还说他们两口子是间谍碰上间谍,我看你们姐弟也赶上国共合作了。”
一步步的,将对方看得死死的,完全不吃糖衣炮.弹这一套。
陈凤霞翻白眼:“你还嫌在他手上吃的亏不够啊。”
郑国强想了想,感觉还行。主要是他自己原生家庭都没帮过他,只会坑他。相形之下,他这位小舅子虽然笑面虎,反倒是没那么眉眼可憎了。
陈凤霞一愣,突然间反应过来,眼下的郑国强还没经历过上一世,不晓得陈文斌究竟有多么做的出来。
善良的人总是对未知事物抱有最美好的幻想。
陈老板不得不提醒郑干部:“你就看看他对高桂芳吧。这人用时有不用时无,翻脸比翻书还快。你说他可怕不可怕?”
“哇!灰机,大灰机!”小郑骁突然间跟颗炮弹似的扎到妈妈腿上,兴奋地指着玻璃窗外的停机坪,简直亢奋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当人爹妈的赶紧停下自己的话题,郑国强更是哭笑不得:“你怎么舌头短了一截?”
他家小儿子相当有语言天赋,平常说话发音还挺准的啊。
郑明明额头微微冒汗,一屁.股坐在妈妈旁边,随口应道:“我怀疑是跟托儿所的小孩学的。”
别说弟弟了,她小时候好像也管飞机叫灰机,哈哈,也不晓得到底是谁教的她。
郑明明说话的时候,眼睛都好奇地东张西望。这还是她第一次进机场呢。爸爸妈妈果然是大人,他们好像对什么东西都不好奇。
陈凤霞拿了纸巾给女儿擦汗,催促她道:“坐着歇一歇,不然力气都跑光了,到时候你下了飞机也玩不动了啊。”
郑明明这才停下蠢蠢欲动的脚趾头,脑袋靠在妈妈肩膀上,发出热烈的喟叹:“妈妈,好大好好啊,我要坐飞机啦。”
陈凤霞上辈子坐过飞机,没出国,是儿女带她去大连玩,差不多也是这个季节。
她心念一动,笑着说女儿:“没事,以后你有的是机会坐飞机。说不定还会坐烦了呢。”
上辈子女儿工作后有段时间天天出差,一出发去机场就拉长了脸,烦得不行的模样。
郑明明还不晓得自己未来的模样,就兴致勃勃地跟妈妈分享自己的规划:“我还要坐飞机去香港,我还没去香港玩过呢。吴若兰说维多利亚的夜景特别好看,我想在船上看夜景。……”
她叽叽喳喳,连比带划,兴奋得不行,完全没有平常小大人的端庄模样。
陈凤霞跟丈夫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结果郑明明同学兴奋过度,上了飞机都没能好好感受飞机的神奇之处,就开始昏昏欲睡。她实在太激动啦,她昨晚几乎就没睡踏实过,总是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老怀疑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陈凤霞拿小毯子搭在女儿身上,安慰她道:“睡吧,睁开眼睛咱们就要下飞机了。”
郑明明还想再挣扎一下,结果眼睛盯着窗外没分钟就沉沉地跌入了梦乡。嗯,梦乡也是大大的云朵。
妈妈说的没错,等她再睁开眼时,飞机上的广播就开始提醒大家要飞机即将降落。
啊,飞机在下沉,远远的,她都能从窗户外面看到火柴盒一样的楼房了。
楼房越来越近,街道也在她眼前铺展开来。天啦,走在街上的人真的跟搬家的蚂蚁一样哎。难怪吴若兰说神仙在天上看他们就像他们看蚂蚁,可不是嚒。
近了更近了,她甚至看见了街上行人戴的帽子。
郑明明下意识地往前看,突然间感觉好像有哪儿不对劲。
跑道呢?飞机不是降落在航道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