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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他又觉得小三儿是他儿子,他不嫌弃了。
陈凤霞不耐烦:“我跟你说什么?等你凭借小三儿拿到香港身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再说了,我就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我们家孩子不也在这边生的嚒。”
陈文斌瞥了她一眼,到底把到喉咙口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这人嘴上说得好听,她生明明和小骁的时候,穷得叮当响,把她跟姐夫打包卖了都不值五万块,去香港生个屁孩子。
陈凤霞看他那暗搓搓的眼神就心烦,直接赶人:“行了,别烦我,没看到我在忙吗?”
陈文斌不怕死的很,瞧她七情上脸的样子还直接嘲笑人:“怪谁啊,谁让你这一天到晚太平洋的警察管得宽。我跟你说,我们老陈家所有人份的闲事都被你管光了。就说这个云云,管你什么事,你找到人通知声林小姐,情面到了就结了,你还管她后面这许多。”
呵,做买卖的人恨不得连市长的活都给干了,是什么结果?结果就是幸福到家丢了房交会主办方的资格,然后囍街上又开了家维纳斯婚纱摄影,人家除了网上预约外还有上门预约服务,龙摄影则推出了全天候为新娘补妆的新娘秘书服务。
不知不觉间,大家都在发力,奋力争抢房产中介和婚庆行业的大蛋糕。
在人家发功的时候,陈老板在做什么?她在关心跟她八竿子打不到一处的什么云云的人生归途。呵,借腹生子不盯着钱看还管小孩死活的被淘汰二奶,跟这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陈老板,当真两个字:绝配。
陈凤霞被他当面吐槽了,不仅没暴跳如雷,还心平气和:“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就好比灯市口的小吃摊子。你就是做的再好,也不可能把整条街的客人都拉到你家去吃。再说街上的小吃多了,大家才能一想到美食街就往灯市口走啊。同样的道理,囍街当然不可能只有一家梦巴黎。人家台北和高雄都有婚纱一条街,囍街变成江海的婚庆一条街不是挺好的吗?”
陈文斌惊呆了,直接竖起大拇指,口称佩服。他怎么就忘了呢?他这个姐姐可是活菩萨,走的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路线,一心一意要带着大家共同发家致富呢。就是很那个什么主旋律电影的主人公。
陈凤霞却一本正经:“我说的是实话,囍街成气候了,大家无论结婚还是想到跟婚庆有关的事,就往囍街跑,对幸福里来说是好事。”
别的不讲,囍街的名称就是来自于幸福里那个大红双喜的招牌。作为地标型建筑物,人家但凡到了这条街,肯定会上幸福里逛逛。那不就是现成的客流吗?如果少了这些新开的婚纱摄影店。单凭幸福里的能量,还没能耐聚集起这么大的客流量。
陈文斌直接举手投降,人家如此高风亮节,他还能说什么。说啥都显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而缺乏人生追求。
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的钦佩:“行,这房交会你甘当绿叶衬托红花,我也给你用力鼓掌。”
这事儿,陈凤霞表现得更加风轻云淡:“房交会本来就是政府搭台子,开发商唱主角的地方。先前政府这边没经验,我们才牵头做这个事。现在搞了两回,到底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有数了,我们幸福到家帮着打打下手不是理所当然嚒。”
陈文斌就眯着眼睛笑:“我可是听说现在那个房秘书来势汹汹啊,人家背景不小,龙江别苑跟香枫园都签他家了。”
陈凤霞脸上笑容不变:“正常的,别说房秘书,后面说不定还会来房管家呢。这个市场要起来了,卖房子的绝对不会比盖房子的少。我也不可能压着人家不让人家出来。”
去年房改政策一出来,几乎是一夜之间,江海市就冒出了上百家中介公司。春江水暖鸭先知,大家都铆足了劲儿,准备在市场大潮中争当时代弄潮儿。
这做生意的闻到金钱的气味就跟猫儿嗅到了腥一样,怎么可能不往前面凑。幸福到家怎么对人围追堵截?当然是看着大小中介遍地开花了。
市场发展到这一步,是进程的必然。
陈文斌直接开口批评她:“还是你市场开拓得不够。你看梦巴黎你都筹备在江海的第四家店了,幸福到家到今天也只有灯市口的大本营还有跟幸福里合作的婚房服务,力度太小了,步子迈得不够开。”
陈凤霞索性双手一摊,相当混不吝:“就这能耐,水平不够,跟不上时代的发展。”
她一破罐子破摔,直接搞蒙了陈文斌,他真搞不懂这人是不是菩萨过了头。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
于是小陈总离开陈老板办公室的时候,老怀疑这人在背着他下一盘大棋,不然那没理由如此万事不上心。
他可清楚地记得这人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样子。他就不信,这人会真的对眼前的状况无动于衷。
对着陈文斌,陈凤霞不动声色,可等人离开了,她却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来。
虽然政策凶猛,但现在距离房子供不应求的真火爆期间还有时间。这跟政策起作用的滞后性有关,也和现在大家还在观望是不是从2000年起就真的没有福利分房脱不了干系。
如果眼下就贸贸然开设大量分店的话,很可能大家会闲到在家抠脚。
可如果什么事都不做的话,又可能到时候被完全打趴下爬不起来。
陈凤霞摸了会儿鼻子,听外面幸福到家店面的电视机传出声音:“带头大哥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