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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郑国强还以为阿爹带三个小的从街上买了棉花糖回来,一开门,瞧见的就是陈文斌泪汪汪的脸。
他一把抱住郑国强,开口就掉下眼泪来:“姐夫,是我对不起你。连累了丢了官。”
这人的嘴巴太快,搞得郑国强想堵他的嘴都来不及。
陈大爹抓在手上的棉花糖直接掉到了地上,声音都跑调了,带着颤抖:“文……文斌,你造什么孽啦?”
这一声,石破天惊。经过郑家门前的人都好奇地侧目。
郑国强赶紧张罗人进屋:“进来讲,没事没事。”
陈大爹也想起来要给女儿女婿做脸,立刻着急忙慌地往屋里走。就小三儿的棉花糖掉地上脏了,小家伙嘴巴一咧就要嚎啕。
郑骁到底上幼儿园了,又算早慧,赶紧拉住弟弟:“好了,别哭了,我的给你,我的是红色的。”
小三儿这才抽抽噎噎地收回了咧出去的嘴巴,愤怒地伸手指着爸爸的背影发出控诉:“坏爸爸!”
要是平常大家看到他的小模样,肯定乐不可支。这父子俩长得跟套娃似的。可是现在,大家都没这个心思。
陈大爹进屋就气得整个人发抖:“你,你老实交代,你到底干什么了?这个把月你死到哪去了?你还回来干什么,你怎么不死在外头还干净!”
陈文斌从小差不多就是老陈家地位最高的存在,阿爹还是头回这样疾言厉色地骂他,而且还是当着女儿女婿跟这么多小孩的面。
陈敏佳和郑明明原本在屋里写寒假作业,她俩听到楼下的动静跑到楼梯口,瞧见爷爷青红交错的脸都吓得不轻。
陈凤霞也赶紧给父亲拍背顺气:“阿爹,不气不气。”
要是一个月前,她看到陈文斌的话,说不定会两个大耳刮子直接扇上去。可是人的感情总容易被消磨,尤其是她这种每天一堆事要忙的人,时间如流水,爱恨情仇隔了一个月都被冲淡了许多。
再瞧见陈文斌一张可怜巴巴哭得鼻涕都下来的脸,她第一反应就是别过头去。
实在没眼睛看,真埋汰!
陈大爹教育女儿:“你别护着他!多大的人了!文斌,你跟我讲,你到底干什么了?你造孽连累你姐夫。你这一个月跑哪儿去了?”
陈文斌瞧姐夫一个劲儿朝自己使眼色,再看阿爹气急败坏的模样,也心里打鼓。他一时着急,真忘了阿爹阿妈跟小孩发生的事啊。
情急之下,他支支吾吾:“我啊,嗐,别提了。我工钱一直要不到,我又急着发工资,我就去香港买股票了,结果没想到亏了。我一直在那边处理这个事。”
陈大爹气得要吐血,巴掌一下下拍在儿子后背上。这歌不成器的东西,不是让他不要碰股票吗?电视上那些炒股破产跳楼的人还少?
他一双手跟钉耙一样,拍得陈文斌即便身上穿的是羽绒衫,还是痛得嗷嗷叫。
屋里却没一个同情他的,三小只更是同仇敌忾。活该,害爷爷(外公)这么生气。
蔚蔚气呼呼:“害姑爹丢官。”
哼!太坏了。她的小伙伴都知道她姑爹是县委的干部呢。
陈敏佳茫然道:“爸爸,你炒股怎么会害姑爹丢官?难道……”
天啦!姑爹也会贪污挪用公款吗?
郑国强赶紧解释:“没事,都是误会。我岗位调整而已,你爸爸误会了。好了,文斌,赶紧洗脸去。凤霞,家里还有柚子吧,给他烧柚子皮水去去晦气。”
结果本来都勉强糊弄过去了,柚子皮又引起了陈大爹的警觉。什么人才用柚子皮去晦气?从大牢里放出来的人啊。
陈文斌先扛不住,直接开□□代:“说我给人送钱行贿,那个人倒霉了,抓我过去做调查的。”
郑国强稍稍放心,要是这人再说那个女人的事情,他这是要一巴掌把他刷出去了。
陈家老两口却紧张起来,赶紧追问:“你个瘟生!你害死你姐夫了!现在怎么样了?”
不用讲,国强都跟着丢了官,那文斌肯定是拿国强当□□搭上那个人的关系的。
郑国强又替小舅子说话:“阿爹阿妈你们不气,我不认识那个人的。我这个,不是那个。”
可惜他这话不说还好,说了陈家老两口更是又羞又气。女婿还什么都不晓得呢,就被连累成这样。这个瘟生,真是害死人了!
陈文斌被阿爹阿妈左右开弓打得吃不消,抱着脑袋企图为自己辩解:“我真是冤枉,我其实什么都没干,就是逢年过节送点年节礼罢了。他也没给我过任何好处。这王八蛋不敢得罪有背景的,就乱咬人,把我也拉下去。我要有什么,我还能出来吗?”
话听着倒像回事。可要是他不被人抓到小辫子,至于把郑国强也拉下去吗?
郑国强怕老人气过头,慌忙安抚:“真不是文斌的事,是……哎,县里关系复杂着呢,讲我超生,刚好有人看我不顺眼。就这么回事。别怪在文斌头上了。”
陈高氏掉下眼泪来:“你就诓我们吧。娃娃都这么大了,早不讲你超生晚不讲,这个兔崽子搞出事情来才讲?”
这就是被连累的!
陈大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直接骂出了声:“狗日的!有本事他们别收礼啊!不收礼不办事,回头还怪送礼的。有本事灭种吧,都他妈别生,一个都别养,保准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