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嘛，怕什么来什么。
    楚衡刚从会议室出来，周岩便一脸菜色地将手机递给他。周特助就这点好，专业素质过人，在宋权开始撤热搜词条清广场的时候他害怕被人“销毁证据”，还专门保存了一份，托他的福，楚衡一秒钟不落地看完了。
    立刻阴森着脸打电话给郁央。
    “不会，先生不是不讲理的人。”郁央正在帮楚衡说话，手机响了。
    顾炎一看来电显示心中就涌现不祥的预感，不才，他的直觉一向精准得吓人。
    “在哪儿呢？”楚衡问。
    “在林肃家。”郁央接道：“送设计稿，我跟先生你说了。”
    “周玥伤到你哪儿了？”楚衡又问。
    顾炎瞬间捂住脸，就知道！
    “没伤到，我……”
    “郁央。”楚衡倏然语气一沉。
    郁央从善如流：“腰有些疼。”
    林肃：“……”
    “我这边都推了，直接飞云城。”楚衡说道，房间里十分安静，郁央就算不开扩音他的声音也清晰可闻，快挂断的时候楚衡又补了一句：“对了，让顾炎给我等着。”
    顾神：“……”
    “炎哥，楚总……”林肃话没说完，就见顾炎抄起电话捅到了宋权那边，语速极快，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势：“我不管顾氏跟周玥的签约时间是多久，立刻用官方账号发公告解约，三个小时内，我要周玥再也不是顾氏的艺人，明白吗？”
    楚衡就算坐私人飞机过来最快也要三个小时。
    宋权专业素质不用说：“没问题。”反正违约金又不是从他口袋里出，周玥爱惹是生非，带动一些不好的风气，正好清理干净，顺便杀鸡儆猴。
    迎着郁央跟林肃惊诧的眼神，顾炎慢条斯理往后一靠：“只要我丢包袱的速度够快，楚衡的怒火就追不到我。”
    郁央干巴巴：“不愧是顾先生啊……”
    顾炎猜的一点儿没错，楚衡是乘私人飞机来的，等坐车到这里刚好三个小时，那边宋权已经将解约合同发到了网上，顾炎第一时间打印出了纸质版，等门铃一响，他抄起解约合同站起身。
    楚衡风尘仆仆，眉宇间还携着戾气：“你……”
    “看到没！”顾炎恨不得将合同捅进楚衡眼窝里：“周玥不是我顾氏的艺人了，这事跟我半毛钱关系没有！”
    楚衡：“……”
    楚总都让气笑了，“你、你妈的有必要？”说着推开顾炎进去。
    “那可太有必要了。”顾炎给他拿了双干净拖鞋，指了指厨房的方响，隐约传来郁央跟林肃的交谈声。
    顾炎脸色好，楚衡就松了口气，他认真道：“你将周玥踹这么快，不怕其他人心寒？”
    “心暖能给我挣钱吗？”顾炎嗤笑：“本就是不争气的东西，你随意折腾，免得还要看我的面子。”
    楚衡诚恳：“我根本就不会给你面子！”
    顾炎：“……”
    郁央被楚衡带去了楼上客房，当即脱掉外衣就开始检查，右侧后腰一片发青，看得楚衡的火气呈指数飙升，周玥要是还能待在娱乐圈，就是他无能。
    “疼吗？”楚衡抽着气给郁央按揉。
    “不怎么疼。”郁央乖乖趴在楚衡腿上，没将这些纷扰放心里：“顾总对我的设计图挺满意的，尾款也结了。”本来郁央是没打算要尾款的，白送都行，但顾炎一收好设计图就给他把钱转了过去，用的还是自己的私人账户，没走公账，这是没将郁央当外人。
    “留着给自己买东西。”楚衡又往掌心倒了些活血化瘀的红花油。
    房门被轻轻敲响，顾炎欠扁的声音透过门缝响起：“吃饭了，楚总您还生气吗？小的准备了上好的红酒，一瓶七位数。”
    楚衡笑出声：“这人……”
    关系好的顾炎也可以哄着点儿，主要在于楚衡不是虚张声势的狠，他是真的狠！保不准被他记恨上，哪天一个大坑呢？
    算起来这是楚衡跟郁央第一次来顾炎家做客，林肃掌勺，郁央帮忙弄了凉菜跟甜点，顾炎尝了两嘴：“嗯，楚衡你这口福不错啊。”
    楚衡斜睨他一眼：“我命好的不得了。”
    顾炎开了酒，跟楚衡一个比一个优雅，对碰间郁央尝了一丢丢，而林肃想都不要想。
    这阵子周玥在做什么？她的团队也算是那位副总想尽办法弄的，结果宋权一句话说解散就解散，业务能力不行的直接开除，周玥万万没想到三年合同期未到，顾氏从解约到赔违约金都没用三个小时，她是被公司保安“请”出来的，无论她再怎么抬头挺胸，也无法阻挡那些讥讽跟幸灾乐祸的目光，虽说违约金到手了，但周玥心里无比清楚，被顾氏强行解约踢出门，就是洗不掉的污点，更可怕的是不知道还有什么等着自己。
    没关系，周玥心想，娱乐圈最是能更新换代的地方，这个圈子里的人没有记忆，等消停一段时间回来就行了。
    她哪里知道，楚衡定位精准打击猛烈，记仇能力更是一绝，等她将那些钱挥霍的差不多，圈子里也没人会接受她，最后只能当个十八线网红，末了因为整容失败彻底销声匿迹。
    伤了别人的宝贝就得有承受代价的觉悟，如若楚衡只是寻常人家，那么这口气就要咽下去？可惜了，楚总是强行让别人咽气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