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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珺,我真是要谢谢你,我那个小姐妹……”
还真是去日本当陪酒女的,要不是林文珺劝她再想想,多问问,说这事不能马虎糊涂,她可能就真的去了!
既跳出了现在的工作环境,又能跟丈夫分开静一静。
要是真的出去,到了那边人生地不熟,说不定就走了这条路。
大家才分别了一年,就完全像是两个世界里的人,那个小姐妹嘲笑田爱老土。
“想跟我去赚钱的人不要太多哦,你不想去就算了。”
田爱没法改变丈夫的思想,但她能改变自己,她握住林文珺的手:“就是以后,我要上白班了,成教就真的变成夜大了。”
“那怎么了,我空的时候去找你,你空的时候来找我。”
白天和晚上,用的是同一个教室,这栋教学楼就是给成教用的,林文珺和田爱约定好了,有什么事就在座位里留张字条,互传口信。
这倒真像是在上学。
田爱笑着又叹息:“结婚真是没意思。”
她到底是为什么结婚的?因为年纪到了,因为厂里人互相介绍,因为他在车间里已经是个不错的选择了。
田爱辞职在家,夫妻俩大吵一架,在重新找工作的这几天里,丈夫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林文珺吃过这份苦,这种苦,说给人听也没人懂得,只有亲身尝过才知道滋味。
她主动对田爱讲:“你要是需要帮忙,就跟我说。”
田爱没当真,大家才刚认识不到一个月,她也开不出这个口。
林文珺BB机连响几声,她赶紧从包里掏出来,是刘姐找她,她跟田爱说:“我去回个电话。”
用公用电话打过去,刘姐问:“小林啊,你上次送我的那条丝巾,就是你系在连衣裙领子上的那条,是在你老家买的吗?”
林文珺回想了一下:“是,怎么了?”
“多少钱一条啊?要是拿的多你有没有门路能便宜点?我们工会中秋节要发福利,大概两百条。”
刘姐在糖酒公司工作,她们单位一向效益不错,她又在单位的工会,这次中秋节除了发月饼,还想给女员工发点不一样的东西。
林文珺刚要习惯性开口,牙齿轻轻咬住舌头,再开口就变了口吻:“有啊,我嫂嫂就是丝绸厂的。”
“那太好了,你帮我问问看吧?”刘姐很高兴,还告诉林文珺,“我们马上也要搬新家了,到时候你要来玩哦。”
“好,等我问清楚了给你打电话。”
“麻烦你了哦。”刘姐的单位马上要去疗养,到时候批着丝巾拍照片,多好看。
林文珺跟大嫂冯兰一直算处得好,两人都不是挑事多嘴的人,但也并不很亲近,冯兰刚嫁过来的时候,没少受夏秀珍的气。
特别是一结婚,大哥就把工资交给老婆了,那会儿林家还住在沿河的老房子里,夏秀珍站在院子里骂街,骂得半条街都能听见。
后来她结婚,嫂嫂给她做了条裙子,她在丝绸厂总能拿到些不合格的面料,有的是染色了,有的是不合标准。
冯兰就学了裁缝,缝纫机一踩,给女儿林妍做衣服的时候,总不忘了江宁,林妍和江宁从小就穿一个款式,不同颜色的裙子。
事实证明,帮哥哥嫂嫂,林文珺没帮错,起码他们是知道感恩知道回馈的。
林文珺跟田爱在公交车站分手,田爱坐公交车走,明天她就开始上白班了,两人说定了以后打电话联系。
林文珺打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冯兰,刚拔过去,就想起来现在还没下班,想挂电话的,那边已经接起来了。
冯兰在家:“喂?文珺?你找你哥啊?他还没下班呢。”
“我不找我哥,我找你,我有个朋友想买丝巾,买的比较多,就是原来你从厂里拿的那种花色,两百条多少钱?”
“啊?”冯兰还转不过弯来,她还以为林文珺打电话过来,是要说夏秀珍的事儿呢,是想请她在婆婆和小姑子之间当说客呢。
夏秀珍不知在多少老姐妹那里吐过苦水,说二女儿去了海市发达了,就抠门不认亲妈了,还放出话去:“她生这胎,我肯定是不会去照顾月子的。”
好像林文珺会求着她去。
冯兰听见过两次,就劝:“妈,这话传出去对文珺不好,有什么事情家里说就好了。”
夏秀珍哪会听她的劝,林文俪翻个白眼:“怎么?她做得出,还怕别人说啊?”
冯兰可不传话,劝过了就算,难道她还专门打个电话给林文珺?人家是血缘亲人,她不说坏话,不挑事,就行了。
“要两百条?”说多了不多,但丝绸厂效率不好,停了一条生产线了,要不然冯兰也不会上班的时候在家里。
大家都开始减少上班时间,工资也扣了一部分。
苏城四大丝绸厂,哪个说出去牌子不是响当当的,可效益一年比一年差,厂里开动员会,让工人也想办法拓宽销路,工人哪来的销路。
没想到动员会没开两天,还真来销路了,冯兰立即就问:“你朋友是干什么用?是自己有生意?”
“不是,是她们工会给女员工发福利,一人一条丝巾。”
那就是一锤子买卖了,冯兰有些失望,但就算是一次性生意,那总比没有强:“好,我现在就去厂里,看看最低价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