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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个个嫂子进门,衣服被褥、做鞋缝袜,都不用她动手,每到换季,几个嫂子就在老娘的吩咐下,早早做好给她送到了屋里。
后来结婚了,嫁的又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家势、能力一流的林建业。
婚后虽然还是住在娘家,可林建业每月都会另寄五块钱给苏老爹,当她和小黑蛋的生活费。
一起寄回去的还有票证和糕点、奶糖。
便是为着这些吃用,嫂子和侄女们也原意捧着娘俩,抢着包揽了母子俩的衣物清洗和缝制。
苏袂抓瞎地在屋里转了一圈,先不说会不会缝吧,首先这针线就没有。
军区供销社还没有建起,下着雨,买都没处买。
“唉,”轻叹了声,苏袂果断地脱下雨衣,裹了里、面和棉胎,拿上半斤荞麦面去了王家。
俗话说下雨天睡觉天,林念营、小黑蛋吃过饭,跟着老太太识了两个字,玩了会儿,就一个个地打起了磕睡。
老太太带着两个小家伙去她屋里睡了。
苏袂抱着东西过来,张宁正坐在堂屋靠近门口的地方,就着亮光纺线。
“张姐,我家褥子长毛了,我拆洗烘干后,才发现,”苏袂站在门口,不好意思道,“我没有针钱,也不会缝。”
“能不能麻烦你,帮帮忙?”
张宁愣怔了下,大概没有想到苏梅一个农村出来的,竟然连被褥都不会缝。
放下手里的棉条,张宁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棉絮,笑道:“行,快进来吧。”
说罢,忙不跌地收了纺车、棉条,去挪桌子。
“我来,”苏袂将东西放在椅子上,荞麦面塞给她,双手一握桌沿搬了起来,“放哪?”
张宁:“……”
这可是纯实木大方桌!
不知道的,看苏梅这轻松的模样,还以为是张纸做的桌子呢。
“你劲真大!”张宁惊叹了声,一指后墙的条案,“塞在条案下面就行了。”
“吃的多长得壮,劲儿就大了。”苏袂放下桌子,往条案下一推。
张宁瞅了眼苏袂的胳膊腿,是比自己粗,可她身高也比自己高一个半头,看着得有一米七二,“你身高放在那儿呢,再瘦就不好看了。”
苏袂攥了下手,还算有力,只是气血上略有不足,还得补补。
张宁瞧了眼手里的荞麦面,也没跟苏袂客气,想着晚上回个什么。
放好荞麦面,张宁拿了两张草席铺在腾出的地上,蹲着看向苏袂,目光扫过她裹在宽松裤子里的两条大长腿,纤细的腰肢,高耸的胸部,羡慕道:“你身才真好,就是没穿对衣服。”
苏袂扯唇笑了下没作声,原主喜欢花花绿绿的衣服,带来的大多如此。苏袂在丧尸堆里待惯了,艳色的东西几乎跟她绝缘,洗过澡,自然而然地就寻了原主一套干活穿的灰布衣衫。
不过,依张宁的眼光,原主的衣服,她怕是一件也没看上眼吧。
两人在草席上铺上褥里、棉胎、褥面,张宁拿了两根长针、一圈白棉线,穿针引线,手把手地教苏袂如何包边、如何下针,怎么提前在被面上划条竖线,照着缝制不歪……
王老太背着睡醒的林念营,带着小黑蛋从东边耳房过来,两人已经手脚麻利地缝好了四边,正在缝里面的几条竖线。
“哦,缝被子喽~”小黑蛋欢呼一声,脱下草鞋就跳到了褥子上,撅着屁股翻了个跟头。
身子横斜着滚到苏袂手边,差点没给他来上一针。
苏袂抽出针上的线,把针别在棉线圈上,提起他放到墙边的椅子上:“坐好。”
说罢,昧上草鞋,从王老太背上接过林念营,扶了她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再有下一次,您可别背他了。”苏袂道,“我若在旁边,你就叫我一声,没人的话,让他自己踮着脚尖走。”
王老太摆摆手:“我腿脚利索着呢,他那点重量算啥。”
苏袂放下林念营,让他在草席的边沿坐下,重新穿针引线,缝了起来。
闻言抬头:“我是怕您滑倒。”
家属区的房子,分了三个等次。
不是说用料。
材料、建造方法统一的是用青砖砌起四根柱子,中间填上土砖,上面架上横梁,竖着铺上竹子,覆上瓦片,有窗有玻璃,无院。
三个等次,指的是房子的间数。
苏袂住的是一排三间,中间一厅,左右各一间厢房。
王家则是一排四间,比苏袂住的多一间东耳房,却上无廊沿。
最大的一款是一排五间,东西带两耳,有廓沿,是给正团以上干部住的。
老太太住在东耳房。
从耳房到客厅,虽说没有几步,王营长还在地上铺了碎石。可雨天,她年龄大了,又背着个孩子,真要有个好歹,谁受得了。
“娘,要不您还是搬到东厢住吧。”苏袂能想到的,张宁如何考虑不到。
只是老太太年纪大了睡眠浅也憋不住尿意,既怕自己起夜打扰了两夫妻,也怕两夫妻折腾起来吵到她,遂住在东耳房不愿意回来。
想了想张宁又道:“您要是嫌我们吵,咱东西厢都装上门呗。”
部队盖房只简单给装了正门和窗,客厅左右的厢房是没有门的。
王家还好,张宁和王老太手巧,绣了长门帘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