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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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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上下嘴皮子一吧嗒,说得轻巧。提个意见,你这是提意见吗?你这是为难人!”司务长头上的帽子一抹,甩在了椅子上,“你知道仓库堆了多少吨土豆吗?下午海岛垦荒队那边又要送多少过来吗?”
    “缺油少酱的,那么多破皮缺角的烂土豆,除了煮着吃、蒸着吃,还能怎么吃?”司务长愤愤然道,“咱们不但要吃,还要连着吃上两个月呢。”
    “啊,咱们这两个月的口粮全成土豆了?!!”大队儿听得心惊。
    “末来两个月,七成粮食由土豆代替,”司务长抹了把脸,“海岛垦荒队也是没办法,这雨不停,破皮、挖断的土豆不等运出去就坏了。邻居一场,咱不得帮忙消化一部分。”
    “最主要的是,”有人叫道,“土豆他们给咱们的便宜吧?”
    “是啊,便宜!”司务长瞅着众人坦然道,“一斤糙米可买五斤土豆,烂土豆更是成堆送,便是为了你们这一个个无底洞似的肚子,这买卖咱也得做呀!”
    “方才是谁说的,跟人家垦荒队邻居一场,帮帮忙……”
    “对呀,司务长这话打脸哩……”
    “去!哪来这么多废话,”司务长瞪眼驱赶道,“还不去上工训练去。”
    “哈……”众人纷纷冲他比了个手势,哄笑着跑了。
    目送着一个个年轻的身影跑出食堂,消失在蒙蒙细雨之中,司务长转头瞅见屋角堆的那一麻袋一麻袋断茎破皮的土豆,头疼不已。
    新鲜着还好,这要是再捂上两天,腐烂坏了,就更难吃了。
    “师傅,”大胖端了碗蒸土豆和一碟腌萝卜条放在他面前,“我早前听林连长说,他们陕北那边一年有小半年吃土豆。”
    “要不,我去问问苏梅,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做法?”
    司务长拿了个土豆剥去外皮,捏了根萝卜条就着咬了口,含糊道:“没油、没调料、没酱的,怎么做也不会好吃。”
    “试试呗!”大胖不死心道,“实在不行,我就带人进山采点野菜,用海盐腌上一天半天的,给战士们添个嚼头。”
    司务长摆了摆手,“先去问问吧。”
    靠山嘛,又是三月的初春,野菜是不少,可以说便地都是,可军部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得挖多少才够?
    下着雨,山里还有野物、毒蛇,不是逼不得已,司务长不愿让他们冒这个险。
    ……
    赵恪回到泸市已经两天了,捏着调查来的报告,冲进卧室打砸了一番,在书房静坐了一个小时,抽了两支烟,随之去医院,跟儿子赵瑾谈了会儿。
    出来,就应了张馨云的离婚要求。
    “两个孩子,”赵恪想到刚满一岁的幼子,迟疑道,“你……”
    “孩子我不要,”张馨云打断赵恪,直接道,“房子,你折算成钱给我。”
    “行!”赵恪点头,“你家人什么时候搬走,我把房子卖了,钱给你一半。”
    他们结婚时买的小套房,一晚没住,就让张馨云借给了娘家。
    既然都已经断了,那这个被张家住了多年的房子,赵恪自然要拿回来处理掉,留在手里他嫌膈应的慌。
    “什么搬走?我说的是小白楼。”
    “呵!”赵恪看在两个孩子的面上,都准备不跟她计较了,见她竟然打起了小白楼的主意,气乐了,“我还没嫌你把我母亲的房子弄脏呢,你倒是真敢想啊!”
    小白楼是他母亲的陪嫁。
    老爷子、老太太在小白楼里相爱,在小白楼里结婚。
    赵恪三兄弟在小白楼里出生,在小白楼里成长。
    虽然几年前老爷子就带着老太太调离了泸市,他们三兄弟也各自飞离,奔向了天南地北,可在他们一家人的心里,小白楼才是他们真正的家,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朝思慕想的地方。
    “什、什么弄脏?”张馨云紧攥着拳,强自镇静道,“我嫁给你这么多年,给你生了两个孩子,你不能因为我跟你感情不和想跟你离婚,你就污蔑人!”
    “魏大壮!”赵恪面色冷凝道,“需要我把调查来的资料甩给你吗?”
    “或者,”赵恪斜晲了眼脸白得跟个鬼一样的张馨云,嗤笑道,“你想要我拿着这些资料,将魏大壮送上军事法庭?”
    “你不能——”张馨云失声叫道。
    “就这点心里素质,也就跟小瑾斗斗心眼。”赵恪嗤了声,抽出随身带的纸笔,伏在医院的墙上,就把离婚报告和财产分割,以及两个儿子与她之间的赡养协议写了,“签字吧。”
    张馨云捏着一叠纸的手抖了抖,半晌抿了抿唇,觑了眼赵恪平静的脸色,小声道:“市里的那套房子,你既然都要卖了,能不能直接划到我名下,钱……”
    “可以!”赵恪只请了半月的假,一来一回光路上就要用去十来天,他现在只想赶紧把婚离了,看怎么安排两个孩子,无意于在这些细枝末节上跟她磨蹭,遂又拿出一张纸,重写了财产分割,“走吧,去民政局。”
    “你、你不用打离婚报告吗?”她记得前世随军在部队,有一位营长跟妻子离婚,纠缠了好久离婚报告才批下来。
    “我回来前就已经把离婚报告交上去了,”赵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今早我打电话回去寻问,已经批下来了。”
    张馨云呼吸一窒,继而暴怒地尖叫道:“赵恪,你竟然有外心!说,那人是谁,是陈莹的侄女陈婉儿,还是军区医院那位留苏归来的医生邹秋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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