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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玩意?”苏袂气得突然一甩手中的单子,“什么蚊帐3个、两把筷子、18个碗,29个盘子……我要这些玩意干什么,一堆破烂,能抵过一件玉把件吗?”
张警官抽了抽嘴角,忍不住提醒道:“玉饰卖不了几个钱,你那些陶罐什么的,放那都没人要。”
苏袂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
“真的!”张警官点头,“这些都是我亲自带人帮你清点出来的,你看还有被褥毯子,电视机、收音机、自行车、缝纫机、手表、大挂钟,哪一样不是好东西。我折算了一下价格,足以弥补一大部分损失了。”
“哦,还有,”张警官掏了掏口袋,掏出两个厚厚的信封,“陈美如、林成良的存款我也帮你取出来了,这一个是他们这月的票证,你点点。”
“现在不是58年吗?”苏袂捏着两个信封,有点想不明白,这么早古董字画、玉器就不值钱了?
“是啊!”张警官纳闷地看了她一眼,“苏同志,你要这么介意损失的那些罐子、玉器,我回去再审审陈美如,看看最终的流向,在帮你找找。”
“谢谢!太谢谢了!”苏袂也知道自己方才失态了,讪笑了下,解释道,“这要是别的也就算了,可这是我婆婆和大哥留给孩子们的东西,一丢还丢了这么多,现在不找回来,等念营、念辉长大了,我该怎么跟他们说啊……”
张警官一愣,继而想想也是,长辈的遗物嘛,不管贵贱,也不舍得它流落出去让人糟蹋。
钱票和列了自行车什么的单子留下,林红军兄弟的最终财产清单还给张警官,苏袂没签。
……
两日后,解药起了作用,孙自强的病情稳定下来。
思想工作,赵恪也做通,就没再陪他。
周院长拿草药让人给赵恪熬了一大锅水,他从隔离病房里出来,一连洗刷了三遍,换了身宋政委让人送来的衣服,方才转身去了儿科。
今天是星期天,宋国宏、方东升夫妻都来了。
病房不大,其他几床的亲属也都过来了,挤挤挨挨的吵得厉害,苏袂就抱着赵瑜,带着几人去了小花园。
赵恪过来,邹敏、宋夫人正拉着苏袂说林成良等人被押着出城的狼狈样。
方东升架了赵瑜在脖子上,绕着宋国宏转圈儿。
小家伙肺部的痰症已消了大半,也不咳了,抱着方东升的头乐得不行。
看到赵恪,宋国宏心情甚好地朝他招了招手:“小孙好转了?”
“嗯。”赵恪走近几步道,“周院长说,等他身上的皮肉结痂,就可以出院了。”
“那出院后,”方东升凑过来问,“还能回部队吗?”
“不能!”赵恪伸手接下兴奋的小瑜,顺了顺他的背,“回头我帮他写份转业报告,他侦察能力不弱,回到地方当名警察也不错。”
“可惜了!”宋国宏叹了声。
谁说不是呢,眼看就要进尖兵连……
要是能待上一年,再出来,履历都要好看上几分。
“姨姨,”小瑜挣扎着朝苏袂的方向扑了扑,“要姨姨!”
赵恪抱着他走过去,跟邹敏、宋夫人打了声招呼。
苏袂伸手接过小瑜,安抚地晃了晃:“小瑜是不是又不认识你爸了?”
上次赵恪进山训练回来,小瑜见了他扭头就走。
赵恪不自在地摸了下鼻子:“我以后挣取在家多陪陪你们。”
苏袂:“……”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自己是他妻子呢?
想到他走前留下的钱票和那一句‘领证’的话,苏袂翻了个白眼。
“哈……”赵恪止不住笑了声。
苏袂瞪他。
宋夫人和邹敏看着两人眉眼间的官司,相视一笑,悄没声地起身,坐到宋国宏那边去了。
苏袂和赵恪都是耳聪目明的,哪里没有看到两人的小动作,尴尬地互视一眼,赵恪率先打破了沉默:“我看小瑜精神不错,医生怎么说,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方才那边的话苏袂听到了,知道赵恪不用再照顾孙自强,现下看他这么急,以为部队有事:“你急着回部队吗?”
“不是,”赵恪思索道,“城里有点事,要去办……”
“那你去忙吧,小瑜这边你不用担心,”苏袂道,“他喉咙的肿块没了,舌尖的泡也下去了,不咳不喘,肺上只余一点点痰症。秋曼说,再挂三四天水,把这个痰症消了,巩固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你的身体情况呢,这两天有去复诊吗?”
“我?”苏袂一愣,她都忘记自己是个病号了。
赵恪眉头微蹙:“没去!那药吃了吗?”
“吃、吃了。”
赵恪微微眯了眯眼,审视了她片刻:“确定按时吃了?”
苏袂被他看得身子一僵,差一点就要竖起手来发誓,“真的按时吃了!”
赵恪敏锐地感受到了几人看热闹的目光,遂决定稍后再带她去复诊。
抱着小瑜在方东升身旁坐下,赵恪偏头问道:“方叔,刘英同志的嫁妆单子,你有吗?”
方东升一愣:“你问这个干什么?”
倒不是觉得赵恪要谋刘英的嫁妆,而是诧异。
“我想把丢失的东西一件件找回来,给俩孩子留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