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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画报呀,”刘家晟对她招了招手,“过来画一幅,让我看看你这么些年有没有进步。”
当年,刘家晟去陕北参加原主和林建业的婚礼,曾经教导过原主几天,对她的天赋赞赏有佳。
遂在他跟前,苏袂无须藏拙,稍微收敛点就行,当下把小瑜往赵恪怀里一送,走进书房,接过刘家晟递来的纸笔,坐在桌前,廖廖几笔勾了个小瑜追鸭图。
赵恪抱着小瑜站在她身旁,见她都不需要勾图,便下笔如神,不由惊讶地挑了挑眉:“学过?”
苏袂抬头看刘家晟,眼里带着顽皮的笑:“跟舅舅学过几天。”
说着,手里的笔一转,在画纸的另一边,又勾勒了个伏案看书的刘家晟来。
刘家晟笑了笑,转身拿了宣纸,颜料、调色盘过来。
苏袂起身,拿开手下的画,接过宣纸铺在桌上,端起杯子看了眼,是清水,倒了点水在调色盘里,在笔架上挑了支笔。
蘸了颜料,略一调和,然后起笔,飞速画了只活灵活现的大公鸡,然后又画了个抱鲤鱼的胖娃娃。
“用色、构图都没问题,就是格局太小。唉!”刘家晟不免有些失望,“当年叫你跟我回来,不听,看看,荒废了吧!”
画画不但要有灵性、技巧,还要有见识和眼界。
苏袂抿唇而笑,不说话。
要知道,原主就跟他学了几天,她要是真敢随手画出一幅大作来,那才叫吓人呢。
“好看!”小瑜看着胖娃娃,大公鸡,伸手想要。
赵恪忙把他抱高了些。
“对对,好看!还是我们小瑜儿有眼光,不像某个老头子,年纪大了,眼花了,看东西看不清,”刘夫人淘汰了丈夫几句,转身拿了叠画报摊在书桌一边,“小梅,我觉得你画的比这些画报上的都好看,要不,你画几张给报社寄去试试?”
苏袂翻了几张,仔细看了看人家的画,很朴实的画风,简单易画,不费什么功夫,遂来了兴趣:“有钱拿吗?”
“有,”刘家晟有朋友就在报社上班,对这个比较清楚,“一张画稿,给个五块十块的,你又不缺钱,惦记这个干嘛?有那时间,不如过来住两天,跟我上几堂课,好好提升一下眼界。”
“我还要上班呢。”苏袂摇了摇头。
刘家晟眼神一暗,失落立马挂在了脸上。
苏袂噎了噎,说好的儒雅呢,老爷子,您崩人设,您知道吗?
第45章
“别理他,”刘夫人拍拍丈夫的肩,让他适可而止,“工作要紧。”
“下月吧,”苏袂道,“这个月请假有些多。”何止是多呀,根本就没上几天班。
“下月我带念营、念辉来看您和舅妈。”
刘家晟这才缓了脸色,拿箱子给苏袂装了画报、画册、颜料、宣纸、各式毛笔和一些简单易懂的书籍,另有字贴一本,“回去,把字也练练,字、画向来不分家。”
“是!”苏袂恭敬接过,出去放在自行车旁,走时好带。
刘夫人看了看时间,便去了厨房,她上午在学校跟人借票,找人买了肥瘦相间的五花肉、青鱼、小母鸡、嫩豆腐。
苏袂放好箱子,过来帮忙,刘夫人温婉笑道:“想吃什么菜式?舅妈给你做。”
苏袂见小母鸡在她手里挣扎得厉害,忙上前接住,另一只抚过它的肚子,下意识摸了下,“舅妈,它还下蛋呢。”
“别杀了。”说罢,不等刘夫人反应过来,在厨房寻了个盛菜的竹筐,将里面的几把小青菜拿出来,拎着出了厨房,倒扣着要母鸡罩在了下面。
“舅妈,有碎米吗,给它撒一把。”
刘夫人有些失笑:“专门买来给你和小瑜补身子的。”
“心疾不用补,”苏袂自个儿在厨房寻了把碎米,撒进竹筐,“小瑜人小,也吃不了几口,倒不如留着下蛋,您煮给舅舅吃,我看他才需要多补补呢。”
“行,知道你孝顺。”刘夫人笑了笑,转身又寻了块腊肉添上。
这边两人说说笑笑忙和着,另一边书房,刘家晟爱惜地收起苏袂画的两幅小画,拿了个木雕猴儿给小瑜玩,弯腰去抱小泥炉。
赵恪放下小瑜,小家伙这几天在医院没少练习,已经能走几步了,只是踉踉跄跄的不稳。
“我来,”赵恪接过小泥炉,拎起精致的炭篓,“放哪?”
刘家晟一指院里玉兰树下的石桌石凳,“那。”
说罢,拿了乌龙茶,牵起小瑜儿的手跟着出了书房。
小泥炉放在石桌上点燃,坐上水,赵恪又去书房拿了茶盘茶具。
水沸,赵恪在刘家晟的指点下,泡了壶茶,两人一边喝茶,一边逗着小瑜儿聊上几句,说着就说起了今天在家属院打包,寄东西给苏家。
刘家晟跟苏家人相处过几日,谈到苏老爹,熟络里带了丝尊敬:“苏老哥为人大气,又有几分直脾气,当年建业跟小梅成婚,林成良工作忙没伸头,陈美如给寄了身红衣裳,还不是小梅的尺码,他就觉这对亲家不行,怕闺女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了气,便留了小梅在身边。”
说到这,刘家晟看着对面的赵恪,不免就有几分担心:“小赵,感情不是两个人的事,你家那边……”
赵恪那天求娶,决定很是仓促,至今还没来得及跟父母那边通气,如今被刘家晟陡然问起,一时有些哑然,不过倒也反应极快:“我会跟我父母好好沟通的。刘伯不用担心,我父母不是林成良、陈美如,他们从不插手我们小家庭的事,再加上距离远,几年不见一面的,便是生活习惯有什么不合,也不会说容不下,胡乱挑刺。还有,您要相信,小梅为人处事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