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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梅不放心,忙跟了上去。
“哎,小梅,我去……”
苏梅回头冲保姆摆了摆手:“没事,我心里有数。”
江边的风好大,无遮无挡的吹得人脸生疼,苏梅重新系了下棉帽的系带,扯起脖子上的围巾往上拉了拉,盖住口鼻。
汪师傅找到早上取水的地方,拿斧头将又冻上的冰层砸开,刚拎起一个水桶要取水,“啪”一条肥美的鱼儿跃了上来。
有了早上的惊奇,汪师傅已经适应良好地捡起冰上的鱼儿,往推拉车上一丢,手一晃打了满桶水上来。
“啪啪……”大大小小的鱼儿,一条接一条地跃出水面,或落了回去,或落在一旁的冰面上。
苏梅“哦”的一声,瞪大了双眼。
汪师傅好笑地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网兜,弯腰将一个个鱼儿捡进去。
然后又扒开凸起的积雪,捡出十几条冻死的鱼:“这是早上砸开冰层跳出来的。”
看到的捡走了,这些应该是在他们走后,冰还没结上之前蹦上来的。
“真是一个好地方!”苏梅忍不住感概道。
“什么多了都不值钱,早上听他们说,一大车一米来长的大鱼拉到一百多公里外的镇上,还换不来两袋粮食。”
“一百多公里还没出草甸子呢,人家虽没有一米多长的大鱼,几十斤的便地都是,谁愿意拿粮食换啊。”宋大娘推着架子车过来打水道。
“宋大娘,”苏梅招呼了一声,问道,“往外运呢?”
“往哪?冰城吗?冰城离江也近啊。再远,”宋大娘道,“卖的钱还不够路费呢。”
苏梅想想他们一路过来,那些曲折的土路,还有从前进农场到这儿,冻得僵硬的四肢,默然。
拉着水回去,经过门口,宋大娘看了眼门口嗡鸣的洗衣机,好奇道:“这是什么机器?”
“洗衣机,”苏梅解释道,“用来洗衣服的。”
“还有洗衣服的机器?!”
苏梅点点头:“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行,看看去。”放下架子车,宋大娘跟苏梅进院,围着转了一圈,待知道要用电,那个心疼啊,“你们这也太费了。”
“衣服脏了,往雪地里来回那么一甩,擦的那个干净哦,可比这费电费水的玩意儿强。哎!真不会过日子。”
苏梅跟保姆看着人走远,面面相觑了片刻,噗嗤乐了。
“行吧,入乡随俗,”保姆笑道,“改天再有脏衣服,我就往雪地里甩甩。”
“能甩干净吗?”苏梅怀疑道。
“试试,哪儿不干净了,我再用手搓搓。”
汪师傅把一桶桶水倒进涤衣物的大盆里,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还是回头让赵恪装一个电闸吧,用多少电,咱们交。”
他们现在用的电,是直接从旁边的公安局牵过来的,没电闸,交费是不方便。
苏梅进屋拎了个竹篓,跟着汪师傅又出了门。如此运了四五趟,一家人换下的衣物等才算清洗干净,水缸里也添满了水。
还活着的鱼养在土灶旁边的大盆里,死的宰杀后用麻绳串着晾在了柴棚下。
下午三点,赵恪下班,吃完饭,天就黑了。
这么早睡觉,一家人还有些不习惯。
“茶大娘,”苏梅想了想,“冬天咱不能没有一点青菜吃,我看灶前的温度不低,要不咱们用木头钉个盒子,刨些土,种点小青菜。”
“可以,”保姆说着转身去东厢,找了些香菜、菠菜、韭菜、小白菜种子和一串蒜头,“一样种些,年夜菜里也能多个味儿。”
两人商量时,汪师傅已取了五斤黄豆、一斤绿豆泡上了:“做块豆腐,生些绿豆芽。”
来时,汪师傅不舍得他的那些用具,除了垒的烤炉没拿过来,小石磨,各种石锅、铜锅等全带过来了。
这会儿,大家倒是庆幸,幸好他都带来了,不然,磨个黄豆都得找人借石磨。问题是,还不知道能不能借到,毕竟这儿不种庄稼,没有石磨也很正常。
苏梅找出工具,让赵恪去院里给她挑了几块1米来长的木头,锯成片,钉成盒子,这一忙碌就到了八九点。
翌日,苏梅起来,木盒里已经装上土撒上了种子,七点多,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已经是半上午了。
“你们起的真早!”苏梅看着做置物架的汪师傅和纳鞋底的保姆感叹了声。
保姆放下鞋底,洗了洗手,给她端温在锅里的早饭:“我们五点起来,赵恪拿着饼子出门上班都走一会儿了。”
“晚上给他做点炒面。”汪师傅道。
苏梅洗漱后,往脸上拍了层水,又涂了层面霜,探头往东厢看了眼,没人:“叔爷和小瑜儿呢?”
保姆:“村里有一所小学,顾老带他过去看看。”
“那哪是学校啊,”汪师傅道,“就两间屋子,一至三年级一间,四到五年级一间。两老师,讲一个班的课,另一个班或两班的学生就得自习。叫我看,还不如让顾老在家教呢。”
苏梅夹了筷子豆腐,若有所思。
十点多,顾老带着小瑜儿随赵恪回来,当场宣布道:“我明天去学校教书。”
汪师傅/保姆:“……”
苏梅倒不觉得惊讶,别看顾老年纪不小了,因则自小学医,调理得当,身体素质比很多五六十岁的老人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