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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小瑜儿戴上帽子,系好围巾,一边弯腰往脚上系滑板,一边道,“我拿着手电去山下看看。”
小家伙过完年八岁了,因常年跟着赵恪训练,个子看着比十岁的孩子还高,行事间自有分寸。
苏梅看他戴着手套就要出门,忙进屋将末了麻醉药的袖箭给他:“带着,路上遇到野物了别慌。”
因为近山,时有山鸡兔子狍子野猪和熊瞎子等,闯进镇来。
赵恪跟老局长的观念一样,山鸡兔子野猪这些,遇到了有本事就截下,熊瞎子东北虎等,能不招惹绝不许招惹。
小瑜儿点点头,扣上袖箭,带上口罩,手中的竹杆一撑地面,刺溜滑出了家门。
天虽然黑了,因为有雪,目光所及,亦是白茫茫一片。
小瑜儿出了小镇,站在半山腰掏出手电朝远处晃了三晃。
很快,同样的光扫了过来。
看距离还有七八里。
心中一喜,小瑜儿装好手电,手中的竹杆一撑地面,滑下了山坡,朝前迎去。
“籁簌……”
突然旁边的灌木丛里传来了积雪抖动的声音。
小瑜儿心下一紧,别真被他妈说着了吧。
回头看了看,“籁簌”的雪落声更大了。
手中的竹杆往地上一插,停了下来,脱下手套,掏出手电,小瑜儿回身往抖动个不停的灌木丛里照了照,一个黑白道道的尖头冒了出来,随之一个跟猪崽似的黑乎家伙缓慢地爬了出来。
看到人,竟是不怕,反而喘着粗气,急急往这边爬动了起来。
“獾!”过来没多久,顾老就将这边的动植物跟小瑜儿讲了个遍,为了清晰好记,还画了图,涂了色。
看着陷在雪里拼命往这儿爬的狗獾,小瑜儿来了兴致,抬脚调头,几下滑了过来,手中的竹杆戳了戳它的头:“你不在洞里冬眠,跑出来干嘛?洞里没吃的啦?”
狗獾哼了哼,湿漉漉的眼里带了抹乞求。
小瑜儿看得诧异不已,手中的电筒往它身上照了照:“受伤了?也是,你这么肥,遇到个吃肉的,谁舍得放过你啊!”
嘴里絮叨着,小瑜儿往它身后看了看,“啧,还真受伤了。”
身下的血流了一地。
别看它这会儿好乖,小瑜儿知道这玩意儿凶着呢。怕它伤人,掏出口袋里的一包药,小瑜儿站在风口,扬手冲它一撒。
片刻,狗獾头一垂,迷糊了过去。
掏出口袋里的麻绳,小瑜儿戴上手套,放下手电,扯了它的四肢出来绑,这一扯不要紧,露出了它鼓囊的肚子。
顺着肚子往下一看,小瑜儿惊得手下一松,蹲坐在了地上。
屁股上多出来一长一短两只小脚。
难、难产!
小瑜儿缓了缓,收了麻绳,退到了一边。
“回家~”赵恪架着雪撬过来,远远朝这边喊了一嗓子。
“爸,你过来一下。”
赵恪一拉缰绳,两匹马儿打着喷且停了下来。
赵瑾从棉被里探出头来,四下看了看:“小瑜儿,他站在哪儿干嘛?”
林念营跟着往那看道:“好像打了只什么?”
“我过去看看,你们盖好被子。”赵恪给脚上绑上滑板,拄着竹杆站起来,两下滑到跟前,低头看了看,“受伤了?”
“难产。”小瑜儿的手电往它屁股那儿照了照。
赵恪嗅了下空气中残留的迷药味,弯腰抱起狗獾,一边往雪撬走,一边吩嘱道:“把地上的血迹处理了。”
小瑜儿应了一声,拔了几个灌木,收集了附近带血的积雪,埋进土坑里踩实,上面再推过去一些雪压平。
几人到家,狗獾还没有醒来。
顾老看了看,纳闷道:“书上不是说,狗獾每年九到十月交配,来年四五月产崽吗,怎么提前了?”
茶大娘听得抽了抽嘴角,野物,你还指望它们遵守什么规矩不成。
“小梅列出的保护动物里,”汪师傅道,“它占第九位。”
上次狩猎,家里送来了只狍腿,苏梅才陡然想起来,是不是该将后世要保护的动物列出来。
后面又听镇上哪家又打了什么鹿,怕再不出声,未来几年,这儿的珍稀动物被人打完,苏梅便画了一张列表,让赵恪贴在了公安局门口。
狗獾就是其中之一,遂小瑜儿才会想救下受伤的它,赵恪更是在看了情况后,将它抱了回来。
“第一个崽子怕是不成了。”顾老叹了口气,转身捡了包催产药给茶大娘。
茶大娘取出药罐,倒了三碗水煎煮。
听到狗獾难产,苏梅有点不敢看,避着它,挨个地抱了抱赵瑾、林念营:“高了,壮了。快进屋,脱了外面的衣服,上炕暖暖。”
赵恪张着两手,等着妻子给个同等待遇呢,结果就见人家一手一个,拉着两个小子进屋了。
“哈哈……爸,什么滋味?”小瑜儿乐道,“酸吧?”
隔着帽子,赵恪抬手给了他一巴掌:“疼吗?”
小瑜儿捂着后脑勺,翻了个白眼:“就知道欺负我!”
赵恪懒得再理他,转身跟汪师傅一起,将雪撬上的东西一一搬下,哥俩的行李放进东厢,各地寄来的东西,连同佳市买来的粮食等物放进小木屋,随之赶着马儿到隔壁,给它们喂上温水,拌了干草麦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