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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劈头盖脑一顿骂的叶芳芳委屈极了,眼眶红红的,嘟着嘴道:“振北,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但是我不是故意要解除婚约的,我有难言之隐,你听我说一句好不好。”
顾振北一脸‘你知道自己讨人嫌就好,赶紧滚开,老子一句话不想和你多说’样,反正来都来了,顺便听听她究竟有多能狡辩。
“那你倒是说说,我顾家究竟哪里对不住你,你要这么对我哥?”
叶芳芳的瞳孔闪了闪,顾振西都瘫痪了,谁要替他守活寡,上辈子确实是那么想着,也是这么做的,但肯定不能这么说,不动声色,话锋一转:“这都过去了,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说:你被学校开除的事,都是吴小宝干的,他故意栽赃给你,就是不想让你好过。”
“不可能。”顾振北立马否认。
他俩现在闹翻了的确没错,但吴小宝是事后唯一在老师那替自己辩护的,这份恩情他会一辈子记在心里,并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
“怎么不可能?那个推荐上大学的名额本来是有他的,你仔细想想,他是因为什么被学校刷下去的?”
是什么?
政/审。
吴大宝犯了偷窃罪,被记了档案,作为他至亲兄弟的吴小宝,怎么可能撇开干系,哪怕他成绩好又有什么用。
“又是因为谁,他丢了这个名额?”叶芳芳继续循循善诱,她就不信十七八岁的小孩不入套。
顾振北脱口而出:“谁?当然是……”吴大宝。
不对,他又矢口否认。
吴大宝没被抓的话,就不会有这么一出。
据说今年学校有三个推荐名额,吴小宝和他,还有一个是年级第一,县里某领导的儿子。吴小宝常年排在第三,以他贫农的家庭成分,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
叶芳芳看着他被自己牵着鼻子走,嘴角的弧度有点诡异,只一秒,又故作正义,继续放大招,轻描淡写道:“干脆我替你说了吧,如果不是叶团团害他哥被抓,他不会逼红了眼,本着报复的念头朝你下手。这千错万错都是叶团团的错,都怪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才牵连到无辜的你身上。本来你可以上大学的,以后可以找一份铁饭碗的工作,顾婶子不用成天在地里劳累,你哥能受到更好的医学治疗……本来是多么美好的一切,可惜啊,都被某个人毁了。”
“够了!”
顾振北再也听不下去怒吼一声,握着拳头,青筋暴起,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舔着牙道:“说吧,要我做什么,你才能替我洗刷冤屈。”
很上道嘛。
叶芳芳内心暗喜,不急,很快,她就能过上想要的日子。
“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你要是在顾婶子那说我几句好话就好了。当然,要是能让叶团团走出你顾家的大门,我想我会更开心,更快帮你解决这事的。”叶芳芳想到那样的场景,脸上的表情振奋得扭曲了,眼里尽是疯狂:“这对你说不难吧,像你这样的聪明人,肯定最瞧不上这样的蠢货。”
顾振北微抬着下巴,又恢复成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嘴角弯成一个满意的弧度:“正合我意,早就看那傻子不耐烦了,待在我家多一秒都嫌烦,但那个傻子不是你亲妹子吗?你忍心。还是说,你对我三哥旧情难忘?”
“亲妹妹,呵呵。”叶芳芳冷笑一声:“你不用管那么多,做好我交代的事就成,保证圆你的大学梦。”
两人达成了共识。
叶芳芳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内心的喜悦再也按奈不住,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成为云山县首富的亲三嫂,过上梦寐以求的富贵日子,再也不用忍受刘家的蹉跎。
没错,她重生了,重生在一切才刚刚开始的时候。
只恨老天爷为什么不让她重生得早一点,还得花大功夫挽回顾家的好感。
虽然不知叶团团为什么没有溺死在池塘里,那就是个傻子,自己只要动动手指就能秒了她,何必在意呢。只要顾家人没有猪油蒙了心,她和叶团团,无论哪个人,都会毫不犹豫选她吧。
叶芳芳懒得听叶老太掰扯的扶持叶金宝的那一套,当天下午便坐车回了刘家。
一进门,瓜子、花生壳儿飞得到处都是,胡桂香穿着供销社卖的廉价处理布,邋里邋遢斜躺在椅子上,扒了扒满是油的头发,一边往客厅里的两人怀里塞瓜子。
看到她,连忙起身,把一袋子瓜子塞在了屁/股下,生怕她看到,绿豆眼讽刺意味浓浓。
瞧瞧,这就是在外面光鲜亮丽的厂长夫人,不只小气吧啦,一点卫生不讲,净指着人伺候。
叶芳芳嫌弃地撇撇嘴,幸好自己只在这待两天,脑瓜子正乱着,不想跟她吵嘴。
可有的人呢,诚心不想让她好过。
“哎哟哟,我们的叶大小姐回来了。他舅妈,你说啊,都是我们刘家的人了,还整天往娘家跑,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这个当婆婆的,虐待她呢,总不会是拿着我家的东西去接济娘家吧。话说,我前两天称的高级点心是不是你顺走了,穷鬼就是穷鬼,就知道惦记别人家的仨瓜俩枣。”
又来了,又来了,又是这种阴阳怪气的调调。
听着这话,刘健舅妈干瘦的脸上讪讪的,这说的,谁不是穷人似的,要是在村里,非得撕了这小贱/人的嘴,想到自己有求于人,笑呵呵舔着脸应和:“谁说不是呢?外甥媳妇,你也是的,忒不知理,让你婆婆受这么大的气,等刘健回来,我非得和他好好说道说道不可,让他教教你怎么为人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