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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年头,就算本家的未婚女子去了,还没成年的小姑娘,都没有这般隆重的停灵三天,请人上门吊唁的。最正常的操作,就是悄无声息的处理了,家里人伤心一场罢了。
又听说,楚家老太太因为伤心过度,躺在床上起不了身,孙媳妇寸步不离的贴身照料,因而出面迎接客人的只有伯夫人和楚家大公子,一个个对楚家的仁义暗中赞叹。
时砚作为一个纨绔,是没有资格在前面迎接客人的,在老太太院子里陪着老人家说话,给老太太嘴里塞一颗甜丝丝的剥皮葡萄。
自己也吃一颗,没心没肺道:“奶奶,您就别想这么多了,要孙儿说啊,这人的性子天定的,别说什么后天能板正过来,人家板正过来,说不定就是上天注定让他给板正过来的呢!这不还有那么多没板正过来,一辈子就那样浑浑噩噩的!都是上天注定而已!
您瞧瞧孙儿这样,这辈子就不可能改了。
您瞧瞧丝絮表妹那样?孙儿估计这辈子也改不了的。这跟狗改不了吃屎是一个道理。
慧姑姑在世时,没亏待过丝絮表妹吧?姑父为了不让丝絮表妹跟着他去边关受苦,舍了老脸求咱们家照顾丝絮,这些年边关的书信也从未断过,四时八节的礼物也未少过,除了陪伴,算得上对丝絮表妹上心了吧?
咱们家这一代没有女孩子,自她来了家里,将她当正经的自家小姐养着,从没少了什么,甚至别人家小姐没有的,孙儿都想办法给她弄来,结果她该私奔还是私奔,丝毫不考虑她的行为会让孙儿有多丢脸!
这以后孙儿和朋友一起出去胡混,被人提起也没面子的很!
所以说啊,人自私就是天生的,咱们之间的缘分就是这般浅薄,缘分散了就该各走各路,没必要为了这种自私自利的人,让自个儿难过!”
老太太听孙儿有的没的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竟然神奇的听进去了,精神头好了不少,喊人端进来一碗软糯的瘦肉粥,吃了在时砚的服侍下睡了过去。
时砚遛遛哒哒的到了前院门口,没想到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看人带着帷帽,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时砚在脑海中对小甲道:“瞧瞧,今儿让你见见什么才是最不要脸的人!”
没错,时砚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眼前人的身份——今天葬礼的主角,柳丝絮。
万万没想到这位竟然还敢厚着脸皮上门,楚家的态度都这么明显了,但凡还有一点儿羞耻心的,就不会上门自讨没趣。
这还没完,竟然在柳丝絮下马车后,从车里又出来一个身穿斗篷遮住半张脸的楚晖砚。
这下时砚
的扇子都差点儿摇不下去了,这该是有怎样的厚脸皮,才能在如今这种情况下,跟着葬礼对象本人,堂而皇之的来私奔带走了人家府中表姑娘的人家?
知道一切的小甲已经想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眼前的场景,小甲觉得统儿凌乱了。
时砚对小甲道:“给我选的世界,男女主是不是都挺不要脸,脸皮厚,还没有自知之明的?我怀疑给我选世界的人在针对我,并且掌握了充足的证据,我要向上级反映,我被这种不要脸的精神恶心到了!产生了严重的心理疾病!”
小甲声音呆呆道:“可是组长,你的上级现在是新任局长,他和你不对付啊……”
时砚:“……”
时砚第一次被小甲说的无言以对。
站在门口的时砚眼睁睁瞧着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在下人的搀扶下,走到了自个儿跟前。
女主柳丝絮盈盈一拜,语气哽咽:“二表哥!”
时砚立马蹬蹬蹬后退两步,抱住自己,眼神惊恐,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你,你别过来!这还没到头七呢!表妹的魂魄不可能现在就回来!
说!你到底是谁,要装神弄鬼来吓我!到底是何目的?”
说话的时候,腿还哆哆嗦嗦的,手中珍贵要命的折扇不知何时掉到地上也不自知。
时砚的表现实在太真实,不禁让男女主怀疑:是不是这家伙真的太纨绔,以至于荣安伯府的人竟然没将事情真相告知他?
时砚就在男女主怀疑人生的表情中,突然撒丫子狂奔,转身往自家大门内跑,边跑边对守门人大喊:“快!快关门!有鬼啊!有鬼!”
守门人虽然不知道自家二少爷又发什么疯,但主家都发话了,自然不能质疑,于是三人合力,砰的一声将楚家大门关上,门口的白帆因为这一动静,轻微摇晃,像是无声的嘲笑。
男主楚晖砚半张脸藏在帷帽中看不清表情,低声对女主柳丝絮道:“咱们先回去吧,晚上再来,白天人多口杂,被人看见了不好说。”
女主柳丝絮泪眼盈盈,像是被时砚的举动伤透了心的样子,哽咽道:“晖砚哥哥,我,我也不知,事情为何会到了今天这一步!”
男主看女主的样子,心疼的无以复加,搂着女主上了马车。
听完小甲全程直播的时砚冷哼:“这不脑子还挺清楚的嘛!知道白天上门人多口杂,被人发现了不好说,那你说他们特意选这么个时间上门,是想用他们见不得光的身份要挟楚家呢?还是想从楚家得到什么好处呢?”
小甲看的瑟瑟发抖:“组长,我以后再也不说你脸皮厚,不要脸了,真的,跟他们比起来,你就是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