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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家父母的意思,让时砚将这个孩子送到孤儿院去,他们宁家可以单独给这孩子一笔钱,够他用到大学毕业了。
但处于叛逆期的时砚,却觉得养个孩子挺好玩儿的,他每天都能通过观察这个不太聪明的孩子的愚蠢行为,获得为数不多的快乐。
于是跟父母对着干,硬要将孩子留在身边。
宁家父母十分开明:“行,我们尊重你的意愿,但作为你不听话的惩罚,每月给你的零花钱减半,若是这种情况下,你和这个孩子还能活的好好地,就证明你确实有了独当一面的资格,我们以后在不会在插手你的任何决定。
不过那时候,这一半的零花钱也不用给你了,相信到了那时,你肯定拥有了自己独立自主的人生,不需要我们做父母的多加干预。”
时砚多傲气的一个人啊?
十三岁的少年怎么受得了父母这种半真半假的威胁,于是面上不显,私下里偷偷将户口从家里转出来,办了转学,半大少年带着一个孩子,独自在外地单方面与家里断了联系。
等那对父母两个月后,想起要去验收威胁的成果时才傻了眼,但经过
两月时间,时砚已经将他的活动轨迹抹的干干净净,只能任由两人干着急。
时砚搬了家,换了城市,转了校,来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从头开始,用积蓄找了个保姆,自个儿直接上了高中,在两年后又被保送进清大。
这些年也从未和家里人联系,知道彼此过的很好就够了。他们一家都是这性子,没人会在不经对方同意的情况下打扰彼此的生活。
时砚大学本科在读,就被一位导师带进了关于人工智能的研究室,这些年一心扑在上面,每年拿到手的奖金不少,但他的爱好同时也很烧钱,没什么金钱观念,更没有存钱的意识,只要够用就行。
在宁教授看来,自十九岁以后,他的衣食住行全部由国家承包了,就是几十年后的养老问题,也有相关部门负责,连国都不能随意出的人,存钱这个概念对他来说就是无聊且浪费时间。
家里除了一套价值五百万的房子,并未有多余的存款。
他也不爱跟人解释他在国家相关研究室工作,其实工资奖金都很可观,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公司举着大把钞票,想请他当个挂名技术总监,什么都不用干,一年到头等着拿钱就行的那种。
因此在外人,包括儿子宁有看来,今年三十出头的宁教授,形象是这样的:
某不知名研究室职员,在清大任教授一职,清贵,但也清贫,跟其他同等级的教授比起来,就是个穷鬼。
醉心学术研究,性子执拗,光棍儿一条,要不是早年犯错,有了个孩子,这辈子想要孩子,怕是只能等科技成熟,人工孕囊出现,用科技孕育属于他自己的孩子了。
时砚自从儿子宁有十八岁后,就不干涉他的所有选择,只给对方足够的生活费和学费,不多不少,量把握的刚刚好。
在宁教授看来:“我十三岁就能带着个孩子半工半读,一路上进,被国家招进人工智能研究室效命。
我都已经将你养活到十八岁成人,且给了你几年的缓冲时间,你虽然蠢了点儿,但拼命学习,能考上清大,将来也不至于将自个儿给饿死,所以自己出去扑腾去吧!最好别来烦我,让我安静的在研究室待上半年。”
宁有对他爸老宁这样的
举动习以为常,并未多说什么,认命的接受了他爸的安排,只有在大学即将毕业的时候,突然和他爸说:“爸,我在大学结实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我们想一起开一家游戏研发公司,但资金方面还缺一些……”
宁教授闻弦知雅意,朝儿子伸出手:“我看看你们的企划。”
宁有将早就准备好的企划交给宁讲授,心里还有些忐忑,但没想到他爸宁教授竟然这般好说话,看完后只对他道:“企划案很有想法,但很多地方都很青涩,可能要走不少弯路,如果你们有个更加成熟的领路人的话,可能会更好一些。”
看宁有露出紧张沮丧的神色,宁教授不紧不慢道:“不过我很看好你们选的这个方向,若是坚持下去的话,未必不会成功。
这样吧,爸手里最近也没什么钱,你要用钱的话,先将咱们家这套房子挂牌出售,这地段还不错,这几年升值了不少,着急卖的话,至少五百万是没问题的。”
宁有惊呆了:“爸,我以为你最多给我二十万,然后会让我想办法去拉投资,去银行贷款,让我早早地成为贷一代!
房子卖了咱们以后住哪儿?”
宁教授看着这个从小愚蠢到大的儿子,跟撸狗似的揉揉他的脑袋:“啊,刚好这小区住的一位同事工作变动,这边的房子暂时无人居住,咱们先租下来吧!”
宁有再一次打从心底觉得:这就是我爹!亲爹!
宁教授想的是:拿了钱赶快滚蛋吧!研究好不容易有了新的突破,一天上百个电话打到研究室,我不嫌烦,负责接电话的人都快对你的号码ptsd了。
宁教授觉得: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儿。
宁有觉得:能这么不计后果给我花钱的,绝对是亲爹!
时砚仔细回忆完这一段剧情,啧啧感叹:“到底经历了什么,能让一个这般蠢萌的大儿子,变成一个绝世大杠精呢?真是很好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