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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消息人家已经传达到了,端看时砚如何抉择了。
时砚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拦着贺大山不见他亲娘吧!
晚上一家人在一起吃饭,时砚突然当着爹娘的面儿,问了两人一个问题:“娘,您当初是怎么看上我爹的啊?
我听舅舅说,当时他将爹捡回家的时候,血呼啦一个人,身上不是野兽撕咬的痕迹,就是刀伤剑伤什么的,一张俊脸还被划了好几道儿血痕,躺在床上吃喝都要人伺候。
您当时到底看上我爹什么了?”
悦娘对着儿子的突然提问,还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眼神像是陷入某种愉悦的回忆中,微微发亮。
明显躲避时砚的视线,不想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事情。
时砚再接再厉:“娘,您就说说呗,我爹也想知道呢,您仙女似的一个人,怎么就能看上他这个愣头青呢?”
贺大山配合的点头:“嗯。”
悦娘这才扭捏道:“那时候咱们家穷,你舅舅在县衙当捕快,上面还有好几个大捕快压着,日子过的拮据,你外祖母担心你舅舅在外面吃不饱穿不暖,经常做些吃食衣物让娘送到县城去。
有一次娘在街上遇到县城的公子哥儿当街纵马,差点儿被马踩在脚下,当时心下害怕的不行,只觉得若是娘当场被踩死了,你外祖父外祖母一大把年纪,怕是要受不了这个打击。
谁成想最后是你爹这个憨子在关键时刻,拉了娘一把,救了娘一条性命,那公子哥儿的马也因此受了惊吓,差点儿将人从马上甩下来,你爹还因着这个挨了那公子哥儿一鞭子。
当时你爹穿的一身衣裳,袖子都短了半截儿,身上破破烂烂的还有好几个被树枝刮破的洞,笑起来一脸傻气。
什么都不说,担心娘一个人回家遇到危险,偷偷摸摸跟着,一路看娘进了村子才走人,还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呢,当时娘可是跟着你舅舅学了不少东西,身后有没有人跟着能不知道?
他说他是山上的猎户,娘就知道他不仅是个猎户,还是个没什么本事的穷猎户。果不其然,三个月后,你舅舅在山下捡到他的时候,样子实在太惨了,都是打猎的时候被野兽所伤,现在一想起来,那一身血呼啦的场景,娘就头晕。
偏你爹这人自尊心又强,身子一好,大冬天的就要挣扎着上山打猎养家,娘怕的不行,就你爹那三脚猫功夫,上山说不定就是给野兽喂食去了,将事情说与你舅舅,我们兄妹二人才堪堪将这个心里没一点儿数的憨子给劝住。”
时砚倒是听明白了,听起来,悦娘与贺大山二人,在贺大山失忆前,其实早就相识了,且听悦娘的描述,他们二人是互相对彼此有那个意思的。
算算时间,当年圣驾停在隔壁怀安县,贺大山乔装打扮跑来落安县玩儿,也不是没可能。
只能说,缘,妙不可言。
倒是他爹这头儿,就有好戏看了。
果然,时砚斜眼看过去,他爹眼里全是茫然,显然不记得还有这么一回事,得亏当时贺大山的谎话编的圆润,从小生活在山上,偶尔下山用皮毛换些生活所需,一年到头下一次山,对山下的事情一无所知,又有之前和悦娘的相遇,才能圆润的将失忆的事情隐瞒这么多年。
时砚再一次感叹,忘了前尘往事的前提下,贺大山还能和悦娘两情相悦,缘分实在不浅啊。
时砚心说,要不是悦娘说起这一段往事,有些不好意思,眼睛一直没敢往贺大山脸上瞧,怕是早就发现贺大山的不对劲了。
时砚在桌下踢了他爹一脚,让贺大山回神。
贺大山给了时砚一个“还算你小子有良心”的眼神,急忙扯开话题,面上装作不好意思道:“在儿子面前说这些多难为情啊?再说了,我打猎的水平真的很好,那次只是遇到了意外,意外而已!悦娘不要是不信,回头我就上山给你猎一只熊来!”
悦娘不满的瞪了贺大山一眼道:“刚说你心里没一点儿数,你就要飘上天是吧?你平日里偶尔打猎,带回家的都是什么小兔子之类的,就这水平,还敢再跟我提上山打猎的事,我看你是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贺大山实在太委屈了,他往家里带小兔子,不是怕悦娘见了大件儿的心里害怕,提前给处理了吗?
这怎么就成了质疑他能力的证据了呢?
贺大山急的团团转,但这件事已经陷入一个死循环,他在悦娘这里,还真解释不清楚,而且有些事他都不记得了,怕越解释越乱,只能憋屈的认下自己不行这个锅。
第151章 大胆猜想(捉虫)
时砚被迫在屋檐下看书, 夫妻两什么都不让他做,只能眼睁睁看着贺大山跑进跑出陪悦娘洗碗, 不一会儿两人就有说有笑, 好像要黏在一起似的。
时砚之前的忧虑全都没了,只剩下牙疼。觉得还是让贺大山自己忧虑去吧,他这纯属咸吃萝卜淡操心。
于是晚上临睡前, 时砚和贺大山一人抱着一个茶壶, 边咕嘟咕嘟喝茶,边将白天从贺行玉那里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全说给贺大山听了。
说完后, 贺大山愣愣的不知在想什么, 而时砚依然抱着茶壶一个劲儿猛灌, 至于为什么要这般拼命喝水的原因也非常简单。
悦娘晚上专门为时砚做的一道糖醋排骨太咸了, 父子两抢着吃了, 没让悦娘知道, 否则她能因为这种小事念念叨叨好几天,父子两人默契的选择长痛不如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