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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砚这才笑眯眯的问程念青:“那行止无度的表哥,就不是国师了吗?”
这个问题可难住了程念青,他虽然从出身起就没见过这位表哥,今天也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但从小到大听了不少这位表哥的传说,直到几天前,京城的茶楼说书先生,都还在说表哥当年勇闯西月大营,孤身一人,万军之中取上将人头,给姑父姑母报仇的故事。
不过现在,说书先生已经有了新的题材,开始说表哥得道成仙的那一日,天地为之变色的故事。
再说,每月家里都要往山上送几回东西,衣食住行样样齐全,自记事起,他每年还要跟着爹娘来山上住几天,就住在隔壁院子。
据说隔壁院子以前是长青表哥住的,长青表哥现在定居江南,前年带着妻儿回京,他也见着了,侄子侄女脖子上挂的念珠,和自己手腕上的一模一样,听说都是时砚表哥送到。
因此,程念青见到时砚,一点儿都没有觉得对方是高不可攀的活神仙,只觉得这个表哥和爹娘口中的人一点儿都不一样,嗯,过于活泼了些。
程念青抿抿嘴,手不由自主的摸上腕间的念珠。
时砚看的越加好笑,这念珠绕在腕上,虚虚的绕了三圈儿,时砚一眼就认出这是他当初送出去的礼物。
看儿子为难,舅母也不帮腔,只温声对时砚道:“舅母这辈子舞刀弄枪粗糙惯了,也就这几年才开始拿起针线学着给你们做衣物。
现下总算是能拿得出手了,这不给你做的这一箱子,够穿几年了。
前两年给你舅舅缝的袜子,也不知怎的,穿了不到一天,脚指头就漏在外面,你舅舅上同僚家做客,那家主人崇尚魏晋之风,非要客人换上木屐。
你舅舅鞋一脱,脚指头露在外面,被人笑话了好久,舅母再也没敢让家里人穿过自个儿做的衣服,生怕再闹出什么笑话。”
舅舅这些年看起来越发平和了,闻言笑道:“咱们自家人,不讲究那么多,倒是阿砚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我们方才上山之前,山脚已经聚集了许多百姓,将你爹年轻是的塑像当成你,又是磕头又是跪拜的,挺没意思的。”
舅母将衣服叠的整整齐齐,对时砚道:“舅母本想着他们若是想拜就拜吧,你爹保家卫国做了那么多,拜一拜怎么了?
回头又一想,确实没意思,又是求子,又是求高官厚禄,又是求心想事成万事如意,按照你爹的为人,烦都烦死了,懒得搭理。”
倒是程念青这时候开口说了另一件事:“表哥,山下有些商人似乎见着了商机,想给砚山脚下搭建茶寮,盖酒楼饭庄,挣香客的钱,你若是不想的话,应该尽早想办法解决。”
毕竟这位表哥看起来,似乎真的非常喜欢安静。
时砚揉了一把表弟的脑袋,漫不经心道:“放心吧,他们不会成功的。”
第200章 飞升
时砚说不让那些人的想法成功, 就直接掀翻了那些人拿他赚钱的桌子。
想盖房子?
不可能的,匠人们手里的砖头和房梁,在砚山脚下根本就立不住, 前脚立起来, 后脚立马倒塌。
多来几次, 那些人也就明白时砚的意思,吓得心惊胆战, 给时砚道完歉后屁滚尿流的逃窜走了。
想派人来监视时砚的举动?
时砚不耐烦应付,直接拒绝了所有前来祭拜之人,外人没机会踏入砚地盘一步。
他还好好地活着呢, 不需要这些念力驳杂的信仰祭拜, 里面能汲取的有用东西实在太少,大多数都是垃圾, 听的人头疼, 还不如每天多念两遍经呢。
但时砚没想到,人的行为和心思就是这么奇怪,他大大方方的让祭拜的那几天, 还有人在观望, 在不屑一顾,但时砚直接拒绝了所有人的祭拜后,那些人反倒是后悔的捶胸顿足。
然后在家中私自祭拜起来,将冯子然年轻时的塑像当成时砚, 一日三炷香,虔诚无比的供奉。
时砚叹口气, 什么都没说,冯子然可洒脱的很,怕是早就入了轮回, 不可能沾染这些不必要的因果,倒是这些人,大多是要愿望落空的。
恢复了清净的时砚,只需要等着男女主互相折磨,达到这个世界意识需要的怨气,飞升即可,但要说他真的多在乎男女主,那倒也未必,不可能将注意力放在那二人身上,自从见过了舅舅舅母,时砚大多数时候带着何五在外面游荡。
名山大川,上古遗迹,西华国,西月国,大宛国,东洲国,没有固定目标,想到哪儿就走到哪儿,一走就是几十年。
皇室终于在时砚出关后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普通人和时砚这种一只脚已经踏入仙门的根本就不是一个维度。
别人不知道,皇室中不少人都知道时砚的出家和国师之位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凡知道当初分封国师圣旨内容的,就明白皇帝在这其中搞的把戏。
但现在人家一出手就开山炸石,人家说不让人进山就谁都踏步进去,人家说不许在山下做买卖你一根柱子都立不起来,这样的人还会在乎皇帝眼里的那点儿权利吗?
是个人
都能想明白,根本不在乎好吗?
但之前将人得罪狠了,现在只能不远不近的处着,不能交好,也不能交恶啊!抓紧补上人家国师应有的一切,高高的将人供起来,免得回头人家一个不高兴,想起当初的不愉快,想做点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