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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些心疼每日花费的大把银子,但家里现在最大的一笔银钱是识滟凭自己本事赚来的,见识滟这般挥霍,倒也没说什么。
识滟但笑不语,见一家人都急了,准备将自己的私房拿出来补贴识滟的时候,她才开玩笑般解释:“实在不行,我再去赌坊试试运气。”
这话将一家人都吓得不轻,杜父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那地方水太深,每一家赌坊后面的关系都错综复杂,上次是侥幸逃脱,阿滟你这辈子都不能再去那种地方!”
其他两人也是这意思,目光灼灼的盯着识滟,识滟无奈,只能点头答应下来,至于以后会不会再去还是要看情况的。
不过识滟想着,大概是真的没必要再去赌坊的。
此时京城皇后宫殿内,大太监亲自捧着一副绣品立在皇后面前,态度万分恭敬:“娘娘,这是下面人走特殊渠道,从陈家村送上来的东西,借着给陛下采购万圣节贺礼的名头送来的。”
至于其他的,大太监一个字都没敢多说,主子这些年地位稳固,威仪愈盛,心思深不可测,让伺候在身边之人不得不时刻提高警惕。
虽然主子先前生的皇子没了,但后生的皇子牢牢占据太子之位,自小聪慧又勤奋,在前朝得到无数老臣的拥戴,储君之位稳固,其他皇子没人能略其锋芒。
关于当年的事,就更加没人敢拿出来戳主子的肺管子了。
虽然,知道当年之事的人,至今没剩几个。
皇后一听陈家村,神色一怔,亲自动手打开那副绣品,大气磅礴的万里江山图出现在眼前,手指轻颤,眸子湿润了一瞬,失态只是一瞬之事,甚至身边伺候的宫人都没发现皇后的不同。
只听皇后用往常那漫不经心的口吻问:“是那孩子亲手绣的?”
大太监腰弯的更低了:“是,杨姑姑是这般说的。”
皇后坐回位置,眼神盯着绣品,面上一日往常,吩咐大太监:“这绣品本宫瞧着欢喜,既然是为陛下万圣节采买回来的,就一定要让陛下当日好好瞧瞧。”
大太监深深地弯下腰道:“奴才明白了。”
皇宫里的万圣节与远在千里之外的普通百姓没什么关系,大家每日关心的还是豆浆五年内涨了两个铜板,包子虽然没涨价,但明显的馅儿料不足个头变小了许多,百姓的日子永远这般艰难云云。
识滟的小绣庄人傻钱多之名在这两月内传开,那些脸皮奇厚无比之人,真就每日待在小绣庄吃饱喝足才出来,不知道养活了城内多少好吃懒做的无赖。
谁都不曾将毫不起眼的识滟当成小绣庄背后真正的老板,因为照小绣庄那个做法,家底不深厚的人家根本承受不住。
寂寂无名的识滟,自然不被府城真正老牌家族放在眼里。
倒是为小绣庄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在没探清楚他的真正底细前,众人只好持观望态度,倒是给小绣庄带来好长一段时间的安稳日子。
这才不到两月功夫,杜家人的心态从一开始的着急,焦虑,心疼,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发展到现在的躺平任亏,其中心酸非亲身经历者无以感同身受。
用杜父的话说:“反正家里一共就这些家底,紧着这些亏,等全部搭进去就收手,实在不行咱们一家还能回陈家村种地!爹教书养你们!”
看开了,心态稳住后,杜家夫妻经常扮做普通不买东西的客人去小绣庄占便宜,享受侍女们的服侍,别说,比家里的张婆婆和漫娘手艺好太多了。
真舒服啊。
舒服的让人不想动弹,就想躺在这里不走了,可是不行,鉴于家里有这么个吞金兽的存在,杜家夫妻可不能坐吃山空,给闺女的嫁妆,儿子的聘礼,全都要乘早攒出来。
于是两人私下一合计,乘着家里还有余钱,杜母开了一家食肆,杜父开了一家书肆,两家店铺隔街相对,互相有个照应,雇两个伙计完全能忙的过来,夫妻二人想去店里帮忙也行,偶尔过去看看账本也行。
将来也算是有个进项。
店铺很快就开起来了,但杜家夫妻却更愁了。
杜父道:“这店铺前期都是赚不了钱的,以前家里只有小绣庄那一个吞金兽,现在突然成了三,爹爹这心情一时过于复杂。”
杜识有这段时间对一家人的折腾能力有了新的认知,有一瞬间,他觉得一心读书的自己简直乖巧的不像杜家人。
对面生命不息,折腾不止的三人其实才是一家,而他,杜识有,是捡回来多余的那个。不过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出现也只是一瞬,面对自家老爹,杜识有还是要说:“爹,您这是瞧着阿妹那绣庄败家不够快,帮着一起败的吧?
您就这般想带咱们一家回陈家村种地?没瞧出来您竟然对陈家村爱的这般深沉。”
杜父对妻子女儿没办法,但对这个最近越来越皮的儿子,那是打小就实行爱的教育的,闻言意味深长的看了儿子一眼:“是不是想念竹板炒肉的味道了?”
杜识有一噎,心说他爹最近恼羞成怒的次数着实太多了,多到让人完全忘了他还是个病患来着。
一家人本以为这种平静的日子还能过一段时间,至少在家底没亏完前,他们的小日子还是悠闲自在的。
谁知这天识滟回家,就听张叔说家里来了客人:“是陈家村那边来的,说是小姐你的闺中好友,近日搬到附近居住,特意上门来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