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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叔公心想,现在还真不能得罪这混不吝的小子,万一他出去乱说,自家几个孩子的名声算是完了。
一个柳寡妇,一个许老五,都不算什么,可不能影响自家孩儿的前途。
眼下暂且忍一忍,往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小子。
于是他缓缓点头:“你想要什么?”
时砚一脸无赖样子,笑嘻嘻道:“晚辈想要我岳父留下的这份家产!
没道理晚辈一个花黄大闺男跟了她苗凤花一场,孩子都生了两个。给她家孝顺公婆,养育子嗣,大好青春都耗在苗家,到头来却要净身出户吧?”
六叔公虽然知道这人没脸没皮,但亲耳听到许老五这般说话,还是被噎的不轻,他完全想不到,世上怎会有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时砚心说,若论厚颜无耻,咱们半斤八两,就不要互相谦虚推让了。
“全部?”
时砚笑嘻嘻没正行道:“全部!”
六叔公心里快速衡量了一番,他侄子留下的家产,族里不少人惦记,可这不包括他家。舍不舍,于他来说没什么影响,也就事后安抚族人得用点儿心罢了,都不是什么难事。
可他嘴上却说:“可以答应你,但你知道往后要如何行事吧?”
时砚立马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若往后我许老五将此事告知第三人,便叫族里直接没收我手头的所有财产!”
是不是真心话,六叔公不在乎,若这小子不老实,等风头过了,有的是法子叫他闭嘴。面上是一副对时砚识时务的态度终于有些满意的表情。
时砚也一副得到了岳家的财产,十分自得的样子,心说:“往后就算你拿着银子请我说,我也不能说了。
谁敢相信,我曾经盯着一个寡妇的床上事,一盯就是好几年,她姘头那些资料能做出来好几本册子。
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儿!”
六叔公先一步出了房门,不知对三叔公说了什么,三叔公大手一扬,率先带着一群满脸懵逼,十分不情愿的汉子,呼啦啦的要离开苗家。
在这群人到大门口时,时砚笑眯眯的堵在门口,挥舞着双臂道:“诸位,今儿头七,你们是来给我夫人凤花上香的,不是打家劫舍的!
旁的你们可以拿走,但包裹柱子的绸缎得留下,我们家正在孝期,让人一进门就瞧见四周都是大红柱子,还以为我家不把凤花当回事呢!”
说着,转身看向人群后的六叔公:“您老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六叔公是真看不上族人这幅做派,眼界小,没见过世面,丢人!
接二连三被时砚威胁,心里有气,一甩衣袖道:“都拿出来!既然是上人家里做客,先给我凤花侄孙女上柱香再走!”
众人虽不解,但六叔公都发话了,只能乖乖照做。
于是时砚就见这些人身上哗啦啦掉下的东西堆了一堆,跟一座小山似的。
有墙上镶嵌的翠石,有院中巴掌大的摆件,有窗户上制作精良的窗纸。
甚至支窗户用的黄花梨木,屋内椅子上的杭绸坐垫,桌上摆放的瓜果点心,墙角的花瓶,香炉,暖炉,女人的披风,孩子的小衣服小鞋。
还有更过分的针头线脑,厨房里的锅碗瓢盆,腊肉熏鹅盐罐子,只要是个东西,他们就都能给搬走。
六叔公嫌弃丢人,一甩衣袖先一步离开。
时砚对三叔公来了一句:“强盗下山!”自己动手搜身去了!
真的,自从做了一回地痞流氓,时砚便觉得只要自己没道德,旁人的道德就绑架不到他身上。
第357章 许老五
苗家母女二人恓惶不已, 凤兰一手抱着阿云,一肩挂着行李,空出来的手扶着年迈的母亲, 嘴上还劝她娘:“您先去我家里住着,其他的咱改日再说,二郎近日不在家,您就当去给女儿作伴好了,别想太多……”
苗母和大女儿凤兰从后院出来,一抬头就看到的时砚在院子里哼哧哼哧将那群人留下的东西复归原位的场景,至于之前那些凶神恶煞之人,全都不见了。
怎么说呢, 就十分震惊。
母女在后院已经做好了带着两个孩子搬出去的准备, 两人手里还拎着打包好的行李,知道苗家族人不会让她们带走太多,行李也只有简单的一个包裹罢了。
面对一群气势汹汹的族人, 别看她们嘴上说的厉害,其实压根就没有反抗之力。
说的那般狠,只不过是给自己壮胆而已。
因为她们除了以死相逼, 已经没有任何可以选择的余地,民间默认丈夫死后, 其家产是可以由夫家族人收回代为保管的。
这种做法一开始的初衷,是防止家族财产外流。万一寡妇带着亡夫的财产改嫁他人,对族里来说就是一种莫大的损失。
发展到如今,只能说人性坏了。
现在两人直接傻眼。
倒是苗母手里牵着的大孙子小宝见到他爹, 松开祖母的手,欢快的往时砚身上爬,小孩子有力气的很, 边爬还不忘抱怨:“爹,爹,小宝都好几天没见到您了,您都去哪儿了?
祖母方才说带我们去大姨家玩儿,您一起去吗?”
时砚一身的尘土,将小孩子从身上拎下来,还是往日里那副十分吊儿郎当的样子,嘴上说的却是:“你娘头七都没过呢,去谁家做客?谁家不嫌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