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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听说城里出了一家口味差不多的,据说是直接放出话来,说是破译了大碗米粉的秘方,加以改良,精心研制出来的。
味道更美,价格却只有大碗米粉的一半儿。
客人当即就跑了八成,毕竟日日花费八两银子,对县令公子来说都是不小的压力,每月都要从母亲和祖母那里缠磨一些才堪堪够用。
何况普通人呢?
八两银子相当于日日吃五味楼的上等席面,家境一般的真负担不起,能省一点儿是一点儿,甚至有人私底下嘀咕:“便宜了一半儿呢,就算味道稍微差上一些,我也是能接受的。
实在想的紧了,再咬牙来许老板这边解解馋也是可以的。”
事实上呢?味道哪里是差了一点儿半点儿?
初一尝,味道确实大差不差,可到了嘴里细细品味,既没有让人幸福的味道,也没有让人精神一振的感觉,这哪里有大碗的精髓?
大碗米粉的精髓,那是一口下肚神清气爽,两口下肚幸福满满!
是满足人的精神需求,是已经脱离了简单的生理需求,出身于食材,却超脱食材的享受。
不是简单的调味品叠加物。
所以,真的好这一口的,连一天都没扛过,最后还是乖乖回归大碗的怀抱!
因此,时砚满含期待的看向杨禾高:“小子,好好干,要是你真能独立复刻出大碗的味道,我便无条件答应你一个条件!”
杨禾高双眼一亮:“当真?!”
时砚笑眯眯点头:“自然。”
杨禾高:“那您就等着我提条件吧!”
时砚:“拭目以待!”
转过身,背过人。
杨禾高喜形于色:“为了不打击你,今儿就不展示小爷的才艺了!等你回来让你见识见识小爷的能耐!叫你小看人,该!”
时砚笑眯眯:“呵,天真!”
也不是一定要杨禾高给他做点儿什么报答自己,时砚不至于跟个小孩子这般计较,只是这小子别看整日里蔫不拉几的,心眼儿却比谁都多。
要是没有个事情牵引他的心神,说不得一转身在自己注意不到的地方,就能搞出什么事情,捅出篓子来。
一身轻松的离开家,时砚隐匿行踪快马加鞭离开百安县,隔日傍晚,人便出现在上屋县。
找了家客栈美美的吃了一顿,然后装扮一番去苗家村提前踩点儿。
等到傍晚时分,天色暗了下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苗家村东边儿。
按照一早打听到的消息,这一带是几位族老的居住地,尤其是六叔公一家,因为家里子孙争气,出了好几个秀才老爷,在族里有时候比族长还有话语权。
也是因此,他们一大家子便占据了好大一块儿地方,修建的都是砖瓦房,在夜幕下放眼望去,和周围一水儿的茅草屋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用说时砚都知道没找错地方。
说起这位六叔公,当初时砚还用对方父子二人共同上了百安县一寡妇床的事儿威胁他,让他带人离开苗家呢,对这位真是印象深刻的不成。
表现上儒雅随和,德高望重,暗地里一大把年纪了,为老不尊,净惦记女色这点事。
这种人要不是仗着家族势大,儿孙满堂,家里男丁人口众多,外人不敢欺辱,简直满身都是把柄。
时砚今儿的目标就是这位,他有理由相信,对于苗家的事情,这位知道九成九。
结果才趁着夜色的遮掩摸到人家大门口,就见一穿着带大兜帽的薄斗篷,鬼鬼祟祟的从家里出来的身影。
时砚稍作思考便跟在这人身后。
他这人记性好,但凡见过一面的人,对方的声音,语气,说话走路的状态,基本上就印在脑子里了,平日里不想还好,若是仔细回想的话,宛如高清镜头回放,一清二楚。
所以,眼前之人虽然行踪鬼祟,时砚还是第一时间将之与六叔公对上了号。
心里还感叹这老家伙精神可嘉,大半夜不在家睡觉,满村子溜达。
正这般想着,一回神才发现,这个时辰满村子鬼鬼祟祟溜达的,还不止六叔公一人,很快又有一个差不多穿着打扮的身影快步跟上六叔公。
见对方走路形态,身量大小,推测对方是个三十上下的中年男人,脚步轻快,不曾习武。
掩藏好身形,时砚便听见后跟上来的中年人轻声对六叔公道:“爹,您是不是又要去柳氏那里?”
六叔公做贼心虚,吓了一跳,待发现说话的是自己二儿子后,才憋着一口气小声道:“爹这辈子就这点爱好,改不了了。
老二啊,你还年轻,往后有的是时间,家里妻儿都等着你陪他们好好过日子呢,趁早回头吧,这般下去不是个事儿,被人发现,你这名声是别想要了。
到时候不仅连累你的儿女,就连你大哥三弟家的孩子都没脸出去见人。”
苗老二便轻嗤一声,也不知是讥讽谁,缓缓扶着六叔公的胳膊,两人肩并肩往前走,语气里还有几分说不清的怅然。
“爹啊,这毛病要是真能改,我娘又何必伤心了半辈子不敢叫人知道?您这半夜三更的又是在做什么呢?
就这样吧,总归姚石要靠着咱们家,不敢在外面瞎说,只要咱们做的小心一些,村子里更是没人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