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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砚心说,我不管,以你的能耐才要坏事,因此让人时刻盯着那边,随时善后,以求不要牵扯出不必要的人和事。
面上却自在的点头:“这是自然,我还能为了外人坏兄弟的好事?”
许老四走后不久,远在冯家,冯莲身边的小丫鬟因为拿着贴身物件儿偷偷摸摸往外面送,半路上被学政大人撞了个正着,学政大人大怒,下令关了丫鬟,让冯莲在祠堂自省。
同时下令封口,不能让人,尤其不能让周思鸿知道这事。
和兄长发了好大脾气,怨怪兄长不会管教子女,连家里下人都管不住,着实让人气恼。
做完这一切,已近黄昏,学政大人匆匆喝了两碗好下肚的粥勉强饱腹,便下令提那个胆大包天的丫鬟出来审问。
他倒要问问到底是何人居心叵测胆大包天,在明知冯家和周家议亲的当口来这一出,究竟意欲何为?还有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结果没一会儿,下人匆匆来报,说是那丫鬟在柴房上吊自杀了。
学政大人心下暗道一声:“坏了!”
当即让人注意外边儿的动静,并迅速提审冯莲,冯莲不知哪里出了变故,自是喊冤不认的。
可事到如今她不认也不行了,外面很快传出流言,说她和表哥私通,牵连贴身丫鬟,导致丫鬟一命呜呼,现在人丫鬟的爹娘找上门来讨公道来了。
冯莲心下恼恨,猜测是家里哪个姐妹知道了她与表哥的事,便收买了丫鬟,想借此坏了自己名声,加上外面的流言来势汹汹,她心里也慌了。此种情况下,她是万万不会连累表哥的,当即对叔父哭诉:
“其实那些物件儿是阿莲让人送给许公子的,许公子当日于阿莲有救命之恩,自此阿莲便对他念念不忘。后叔父为阿莲许了人家,阿莲心下难过可也知道该守妇道。
便放纵自己给许公子送了那些物件儿,好让许公子上进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叔父您也瞧见了,除了阿莲的一枚贴身玉佩,其余都是些散碎银子,真的没有其他了。”
冯莲声泪俱下跪在叔父面前:“是阿莲糊涂,可阿莲也是,也是一片好心,并无其他非分之想,万想不到事情会变成如今这样!”
一瞬间将自己塑造成一个知恩图报,单纯善良的女子,又给暗中使坏之人上了眼药,事情能如此巧合,发酵如此之快,他们都明白,这背后有人推动。
冯莲或许不无辜,可当下爆出此事之人更可恶!
学政大人深深看了一眼这个侄女,什么都没说,甩着衣袖走了,让人连夜顺着线索去查,一定要将背后之人给查个底儿掉,首当其冲的便是被冯莲感恩的许老四许公子。
结果还真是奇了怪了,一切巧合的天衣无缝,丫鬟家人早在三日前举家搬走了,城中流言最先是从一些乞丐中传播开的,一切线索都断了,最后查来查去,只查到冯莲确实隐隐约约有个私相授受的男人,但凭借冯莲身边账目可知,那男人根本不可能是许老四许公子。
冯家人怕了,学政大人彻底恼了,当即做主让冯莲病故。
然后连夜将冯家养在城外庄子上的养女接回家,以慰骤然失去爱女的冯家夫妻。
索性养女性情柔顺,孝顺知礼,关键是和病亡的冯莲在容貌上有六七分的相似,让冯家夫妻心情好了不少,后来由冯父做主,将养女充作亲女养着,并在族谱上以早夭不能留下姓名的女儿“冯莲”为名。
冯家很快给养女冯莲和许老四订了婚事,婚事时间非常赶,没给任何人反对的机会,说是冲喜。婚后直接将许老四带在身边充作幕僚,亲自教导,以做补偿。
当然他们认为这一切的原因许老四是不明白的,许老四也不应该明白。于是对有知遇之恩的冯家人,他表现的十分感激,跟在叔父身边勤学好问,加上为人有几分机敏,很快得了叔父的赞赏。
至于另一头即将和冯莲议亲的周先生,那真是遗憾,未婚妻人选没了,幸好媒人还未正式上门提亲,否则要背上一个克妻的名头了。
经此一遭,冯大人歇了给周先生和自家人做媒的心思,嘴上却道:“你是个好的,可惜我那侄女命薄,不过本官家中还有几个女儿云英未嫁,都是花一般的年纪,你若有相中的,只管跟本官讲,本官为你们做主。万望锦绣不要因此坏了学业才好!”
这话说的客气,表达的意思可就不简单了,周先生一介平民,还真能对着学政大人家的千金随意挑?多大脸啊!这是让周先生主动知难而退!
周先生当即恭谨道:“学生惭愧,辜负了大人的一番心意,经此一遭,已然消磨几月时光,下月便打算进京为会试做准备,大人的一番美意只能往后再报了!”
这边双方面上客客气气的告别,周先生出门时还在门口遇到了给学政跑腿的许老四,两人客气的点头,擦身而过,仿若只有点头之交。
谁能想到,黄昏时分,晚霞漫天,两人热热乎乎的聚在时砚家厨房院子里,围着一个铜壶吃羊肉锅子。
许老四朝时砚举杯:“还要多谢老五你扫尾,论起谨慎,我远不如你!”
没有时砚细心扫尾,他这会儿正艰难的和冯家周旋呢,哪能有如今的舒服日子?
例如那丫鬟的选择,他是随意收买的一个贴身丫鬟,可老五却临时换了一个重病在身无药可医的,给她家人足够的银两,安排好了后事,才有她去的那般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