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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白怜眼神扫过青年身边的竖着的几排道具竹竿一顿,接着唇角浮出个微笑。
他猛地抓住贺知的腕带着对方的手拨向竹竿,几排竹竿便霹雳哗啦朝二人倒下来。虽然计划有变,黄青愣了下却还是敬职敬责地拍下照片,从他的镜头来看,这些竹竿就好像是贺知故意拨倒砸向白怜的一般。
在竹竿倒下的一瞬间贺知眉头一抽,他没想到对方会蠢到这种地步——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他知道这些竹竿砸下来砸的一定是他们两个人,谁都避不开,这么沉的竹竿砸到身上的伤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好不了。
贺知“啧”了一声便挑了眉猛地抓了对方的衣领调换了自己和对方的位置——这是白怜自己惹的祸,他是被连累的根本没必要做被砸得更狠的一方。
竹竿彻底倒下来,发出“噼里啪啦”几声巨响,白怜睁大了眼睛,等他反应过来,大部分竹竿已经狠狠砸在他的背上又弹开,而贺知,被他压在身下,几乎只有手臂和手腕被殃及。白怜背部传来刺骨的疼痛,眼前是贺知那张现在漂亮到凌厉的脸——这跟他想的、根本不一样!他只是想黄青拍到贺知“霸凌”他的照片,他根本没想到被这种竹竿砸到会这么疼!他更没想到——贺知这家伙在这种时候会拉他当肉盾!
响声惊动了剧组其他人,方导带着剧组工作人员闻声连忙赶来,看到眼前的场景时却都怔在那里睁大了眼睛。宋时风听说白怜出了事,便硬拉着由于昨晚下半夜买醉、此时有些不耐的陈月白来到这里。
只是看到眼前一幕,宋时风睁大了眼睛。
地上到处都散落着竹竿,他关心着的白怜背上横着一根竹竿,将贺知压在身下,压在贺知身上的白怜面皮本来就白净,此时因为挨了那些竹竿疼得眼眶发红,几乎要掉下眼泪,贺知那双漂亮的眼睛依旧清清冷冷,他望着天,面上满是无辜,仿佛是个彻彻底底的受害者。
这个场景相当滑稽,却也不能不说暧、、、昧旖旎。
宋时风觉得自己眼瞎了,连声音在发颤:“你、你们……”
他的话还未说出口,便听到一个冰冷沙哑的声音在一片静谧的空间里响起来,非常突兀:“你们、在做什么?”
宋时风一愣,朝陈月白看去,于是他便第一次看到脸色彻底冷下来的陈月白。
他从来没见过陈月白这副模样。
陈月白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出过一场车祸暂时性失明外,从小没有受过任何委屈。他总是一副游戏人间的笑模样,却从未把谁真正放进过眼里。他从小到大很少生气,不是因为脾气好,只是因为目空一切的傲慢。
他们三个也只是因为和陈月白一起长大,有那些时光做基石,才在陈月白心里占了一席之地。
他从来没有看过陈月白这副模样,这副、仿佛要吃人的模样……
白怜震惊地抬头朝陈月白看去,便对上陈月白那双冷得吓人的眸,他一怔——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陈月白从来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他背上现在应该已经肿得吓人,他感到刺骨的疼痛,但他还是看向陈月白:
“月白哥我——”
“原来你喜欢贺知。”陈月白面无表情地看着白怜,面上没有一丝温度。他觉得心里某种情绪似烈火燎原彻底蔓延——他终于发现,他根本就受不了有谁觊觎青年。
他感觉到自己正在因为贺知渐渐变得不正常,可无药可救。
贺知还被人压着,他仰躺在地上望着秋季因着夜里的一阵秋雨而变得有些阴沉的天眯了眯眸子,他突然觉得有些生气——这算什么?这一个两个傻逼,都特么在说什么、做什么……
他们无缘无故把他卷进这场滑稽无比的戏剧里,却根本没有经过他同意。就像从前他失忆时他们耍弄他一样,这群傻逼根本就不懂得尊重人。
尤其是陈月白那个傻逼,他在说什么傻逼又恶心人的话?
贺知彻底冷了脸,他故意猛地推开白怜刚刚被重点砸到的肩把对方彻底推开,接着不顾摔在地上的白怜震惊又疼得扭曲的脸缓缓站起来,他不疾不徐地把身上的土拍干净,接着来到方导面前,一笑:“方导,不拍戏了么?”
方导猛地回过神,干笑道:“拍、拍!”说着他“咳”了声对看戏看傻了的工作人员道:“都给我回去拍下一场戏!”
贺知便也面无表情地跟着人流走。
经过陈月白身边时,腕却又被对方握住了。
“阿知……”
“嘶”,贺知咬了咬牙,碰上这些傻逼准没好事,他冷冷看向陈月白,冷笑一声道:“陈先生,放手,你弄疼我了。”
陈月白瞳孔一缩,像被烫到一般松开手,他看向青年的腕,便看到青年白皙的腕上有被竹竿砸到后刺目的红肿,他的心脏像被针尖扎过一般疼了那么一下。他刚想说什么,青年却已经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陈月白紧紧盯着青年垂下的手腕,他突然想到,青年来这里找他的那天晚上,他被某种情绪冲昏头脑,狠狠掐了青年的那只腕吻他。
直播那天,贺知走向他要他相信他,青年眼里是强撑的破碎成粉末的希望,那时候他似乎晃见了贺知红肿的腕……却毫不留情地把他推向了地狱......
陈月白身子晃了晃,针尖似的那点疼痛已经蔓延至整颗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