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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宗介不知何时红了耳根,生出恶劣玩心的虞扶尘出言调戏,“说不定等下能见到半遮半掩的美人出浴哦~”
未经人事的少年羞的恨不得钻进地缝,赶紧捂住他的嘴,生怕从他口中再说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虎狼之词。
眼看宗介迟疑着没了近前的胆量,虞扶尘倒是坦然,一点也不怕被抓现行,十分自然的横翻进窗子,揉了揉还没能适应暗色的双眼。
宫内较比外界昏暗许多,只借轩窗打入的微弱光线不足以映明整个空间,看上去处处透着诡异。
宗介紧随其上,无声比划着:“为什么你的动作会这么熟练啊,你该不会是……”
“总翻我师尊房间的窗子,习惯了。”
“……”
不过少年还是单纯,没有想到歪处,明眼人见了风长欢那一阵微风就能吹倒的单薄身子,都能想到床前床后的侍奉是为端汤送药,而不是床上床下一刻也不消停的折腾。
虞扶尘顾自向前,拨开层层叠叠挡在眼前的薄纱,略显不耐,总觉着以夕月长老的城府,绝不会毫无防备一人睡在寝宫。
可一路走来也不见半个守卫人影,思及九阴岛的门派特性,加之指尖感受到的奇特触感,虞扶尘毛骨悚然,被迫驻足,生出一层白毛汗。
这种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又有微刺痛感带来的麻木一路向上,从指节到腕骨、手臂,再是他留有伤疤的肩膀。
此时宗介也发觉异样,听得细碎而杂乱的轻响从四面八方传来,定睛一看,竟是满地密密麻麻朝向二人爬来的毒虫,吓得本能的抽出双刀自保。
“别白费力气了,乖乖束手就擒或许还能落个全尸。虞行止,你简直贼心不死,我还真是替风长欢不值,聪明一世,怎就养了你这个笨蛋徒弟。”
随着一声清脆响指,殿内立即燃起灯火,突如其来的光线使得毫无防备的二人一时难以适应,不得不闭目静听。
越是如此,爬虫从地上匆匆跑过的细碎声响就越是令人胆寒,再次睁眼,慕夕月已然站在虞扶尘身前,似笑非笑的模样给她的姣好容颜笼上一层阴郁,使她看上去更添几分恶毒。
“你是自作孽不可活,与我师尊何干?”
“哦?他今日的话可不是这样说的,他在我面前低三下四,恳求我放你一条生路时可是卑微的很,就算我要他拿命来抵,也是心甘情愿的。”
虞扶尘陡然生出不安,若不是因为毒蝎盘踞在肩颈令他不敢轻举妄动,此时鸾刀出手,慕夕月将成刀下亡魂。
“你对他做了什么?一向清高的师尊怎会低头?”
“说的也是啊,这个问题我也纳闷儿,你不妨亲自去问他,究竟是什么让他甘愿做出如此牺牲,连幽冥鬼瞳也能拱手让人?”
虞扶尘胸中一滞,呼吸骤停,大脑一片空白,品不出这短短一段话中的意味。
直到慕夕月取出幽冥鬼瞳,以术法控制将其托在掌心,熟悉的血色眼眸再次展现眼前,却是无光无神,少了应属于那人的眉眼,便成了陌生。
可那的确是鬼瞳没错,是那人,是风长欢以命相抵替他承受余生苦痛的代价。
“你……对他做了什么?”
虞扶尘失力跪倒在地,望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双手,似是看到一双浸染鲜血的鬼爪。
“不是我,是他自己心甘情愿,或许你该问问自己,究竟有什么本事让他以命相护。要知道没有灵力的他等同于失去立足修界的本能,而没了鬼瞳的他则是失去最后与人叫嚣的筹码,留在九阴岛对他来说反而安全,你又何苦步步紧逼?”
慕夕月说着便梨花带雨。
她生的极美,只一眼都能让人神魂颠倒,为之动心动情,眼含珠玉更有一番我见犹怜的韵味。
放在平常,就是虞扶尘这种榆木脑袋也会生出几分怜惜,可面对逢场作戏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非但没有忏悔之心,反而带着炫耀意味的恶女,他只欲除之后快。
慕夕月太过自负,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也低估了虞扶尘对风长欢的情意,故而在见到那人眼中凛意时有了一瞬愣怔,以至于对他接下来的出手闪躲不及。
鸾刀乃杀伐之刃,虞扶尘起了杀心,直逼慕夕月。
对方虽是一介女流,霸占九阴岛强权多年,却不是个简单角色,这一击没能伤她性命,只是擦伤右臂皮肉,同时被莫大力道撞退几步,造成内伤呕了红。
而铤而走险的虞扶尘一击尚不致命,慕夕月却是对他下了死手,停在他肩头的黑蝎将毒针深深刺入虞扶尘颈间动脉,毒素染的他伤处周围的血管走向都变得乌黑。
慕夕月亲自饲喂的蛊虫毒性甚烈,不出三步,虞扶尘便出一口黑血,眼前景象模糊颠倒,再次陷入濒临丧失意识的境地。
好在他早有准备,运转体内纯阳功法,硬生生逼出一口毒血,待意识清醒些许,再次起身横刀对向慕夕月。
“果然最毒妇人心。下一招,取你性命。”
慕夕月擦着嘴角笑的肆狂,“呵,黄口小儿,大言不惭,你忘了我手中还有……”
“天王老子也救不得你,慕夕月,该是你死期。”
说罢,虞扶尘扬手又是一刀斩下。
然而刀光掠过,却不见恶女人头落地。
原是一人横身挡在慕夕月身前,两手死死握住鸾刀,被锋刃割的鲜血淋漓,却没有丝毫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