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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歹说劝了一通,肉乎乎才不情不愿放虞扶尘进门,身子还未恢复的风长欢见人下意识起身,可混身上下能动的除了眼睛便只有嘴巴, 想开口打破沉寂, 又觉着处境太过尴尬, 索性闭眼装睡。
“师尊,你向来不讨厌苦药的,怎么今日耍起了小孩子脾气,是在气我外出一天, 这么晚了才回来陪你吗?”
“……不是。”
“那便是昨夜没伺候好师尊了,是我照顾不周。”
“你……”
调戏得他红了脸,虞扶尘才作罢,从丫鬟手中接过药碗,亲自尝了温度才扶着那人靠在臂弯,一勺勺喂他饮着苦口的药汁。
“今日是随太子爷去查近来雪霭城发生的血案,形势不容乐观,不得不去啊。”
“我听说了玄难被抓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虞扶尘把详情讲了,得知明斯年处境不妙,风长欢自是忧心,要不是只能卧床养伤,他这会儿定是要亲自护在徒弟左右的。
“关于凶手,我想师尊一定和我猜到的是同一人。”
这点无须多言,见识过鬼爪威力的虞扶尘除虚无外想不出第二个人,风长欢也是心知肚明。
“绝不能让他杀够十八人,事关重大,须得通报玄机塔,在那之前要保护好微之,行止,为师不准微之有恙!”
“师尊放心,虚无若是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在担心别人之前,还是先把自己的身子养好才是,我问过微之了,这藕粉圆子对药效没什么影响,特意向太子爷讨了一碗,来趁热吃,啊……”
被他细心照料,风长欢觉着脸上挂不住,想躲又动弹不得,眼看汤匙送到嘴边,许是血气上涌,打通了他滞住的经脉,竟在慌乱中抬起右手。
“我……我自己能来!”
碰触到了那人,气氛却变得温存。
紧绷多日都没敢提起当时险些生离死别的风长欢感受到失而复得的实感,想将人推开的手转而揪住虞扶尘的衣领,以重伤之人难以使出的力道将人扯到面前,再不顾什么师徒情分,辈分之差。
“呸,就不该听老和尚的话,不做师徒了,□□人吧。”
说罢仰颈主动吻住那人,平生第一次在本性趋势下随性而为。
如此大胆的举动震惊了虞扶尘,愕然一瞬,随即深入。
干柴烈火,一触即燃。
明斯年见肉乎乎在院里撒欢打滚,生怕灵胎冻病了去,抱着肉乎乎送进风长欢房里,刚进门就看二人拥吻着难舍难分,忙退出房来揉揉眼睛。
事到如今,连他自己都有了同性道侣,还是没能适应那大胆的二人。
他仰望夜空星罗棋布,抚摸着怀里兴奋的肉乎乎,正要说些什么缓解气氛,就觉肩头一阵刺痛,眼前模糊一瞬,随即地上的残雪就被鲜血染红。
“最后一个……死。”
明斯年回头,见一黑衣人伫立飞檐之上,颈上缠着鲜红围巾,在夜幕下格外惹眼,手里还捏着块刻着明斯年大名的木牌,五指稍一用力,将其碾作齑粉散在风中。
明斯年忍痛长出一口气,呵着冷雾捂着肩头新伤笑道:“最后一个目标,果然是我吗?”
黑衣人弹起一颗念珠,横手接在掌心,幽幽望了明斯年一眼,眨眼便出现在那人身后,速度之快令人难以反应。
本应故技重施扭断明斯年的脖子,但这个医修却是意料之外的难缠,明知对方目标是自己,便将不知所措的肉乎乎推了出去,同时抽出神武自保。
他的长剑较比在凌雪宫时更添凌厉光泽,寒光一闪,黑衣人衣袖已划破一道。
明斯年与人拉开距离相持不下,剑尖直指欲夺他性命的黑衣人。
就在此时,一声巨响打断僵持的二人。
本应在屋内与人温存的虞扶尘肩扛鸾刀一脚踏落门板,眼泛凶光直逼不速之客。
“居然真有胆量上门挑衅,想好怎么死了吗杂碎?”
自从九阴岛回来以后,虞扶尘好像里外变了个人,连从前杂乱无章的武学也在短短数日间转变得不似修界中人。
明斯年虽然不知隐情,却能隐隐感到其中玄妙,心知自己并不是黑衣刺客的对手,果断抽身离开战局。
注意到虞扶尘周身腾起的煞气,肌骨浮现逐渐清晰的泛光铭文,黑衣人错愕一瞬萌生退意,却又在看到轻伤的明斯年时犹豫一刻。
显然他不想放过这个收割人命的机会,又忌惮着恢复半成功力的虞扶尘,心中天人交战一番,终是由着侥幸生出铤而走险的念头。
“何苦为了一个注定活不长久的凡人与九重天撕破脸呢?就算我不杀他,来日也会有天收怀阴之体,何不让他在死前实现自己存活的最大价值?”
恶言刚说出口,黑衣刺客就觉脸上一疼,竟是身法超凡的虞扶尘掠至身前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多年不见,你还是愚蠢又天真。你不该把主意打到我在乎的人身上,因为就算失望,帝尊也不舍得毁了他精心收集炼制的名器,而我与他不同,像你这样的破铜烂铁,就该丢进九阳真火中重铸灵性与善心。”
末了,虞扶尘才掐着刺客的下巴,声音低沉的唤道:“赤霄。”
位列应神剑匣第三位的宝剑,其中蕴含的剑灵竟是个莽夫,简直可笑!
虞扶尘的挑衅激怒沉寂多年的赤霄,一把通体血红的长剑随他低吼应声而出,直奔那人颈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