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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之前,风长欢特意叫住了他,俏皮的朝他挤了挤眼睛。
“你应该高兴,十年前一战是九州群起诛伏你我,而今重蹈覆辙,各方立场却有所改变,你我不再是被追杀的一方,且有十一州参战,只要结果尽如人意,想必御天印不会坐视凡间的苦厄。到那时,可就真的是修界十二州同仇敌忾了。”
虞扶尘无奈的朝他笑笑,把他被绷带捆得严严实实的手捧在掌心,温柔的落下一吻。
“也真是讽刺,修界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人们想靠长生脱离生与死的桎梏,到头来却是要反了天上那位,想想真是好笑。”
“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后悔与你拼这一遭,放心大胆去做吧,哪怕不成,也有我为你收拾残局。”
“你啊,还是给我老老实实养伤,别让我担心才是正事。”
说完这话,虞扶尘又吻了他的额头,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风长欢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移开目光,以至于何时身边多了一人都全然不知。
江沉沙手中握着折扇,看了他许久,才上前来抬手在他眼前晃晃,唤回他的意识。
“这么担心,何不跟去看看?”
“他早就过了需要我片刻不离守着的年纪,都是做了帝君的人了,要学会一个人面对。”
“听你这话,总觉得你要为磨练他铤而走险,做些会让他伤心欲绝的冒险事。”
“是吗?我可觉着为了磨练爱人而害我被记恨十年的江谷主您,没资格说这话呢。”
两人相视一笑,有了相同的感受,也就能明白对方举动中蕴含的深意了。
虞扶尘如意料之中的说服了佛宗众人听他号令行事,暂时成为佛宗的领导人,号令佛修们进入雪霭城避难,在战前紧张的气氛中,谈论这位帝君将会使三界发生怎样的变化就成了各派修士唯一的话题。
他本人对此视而不见,任凭众说纷纭,仍是做着自己本分的事,没多久就让那些心怀顾虑的人们放下了质疑。
眼看维持苦狱与凡界间最后一线的结界就要破损,虞扶尘召集各派掌事人一同商议对策。
步念安小心翼翼发问,“恶鬼冲入凡界势必肆杀生灵,为防止这种情况发生,最保险的方法就是集众人之灵力加固结界。十二州之中最有能力做到的就是……”
以咒法作为立派根本的月华氏。
言求道重伤未醒,伤势稍轻的萧琛就成了唯一说得上话的人物,哪管此前有没有断绝关系这一说,生死关头他总不能弃自己的门人于不顾。所以当他瘫在轮椅上被江沉沙推着出来见人时,众人也是吃了一惊。
“此举无异于杀鸡取卵,就算透支月华氏所有咒师的灵力加固结界,也不过是维持一时的安全,只要天边裂口不闭合,放出恶鬼是迟早的事。”
这法子行不通,便只有坐等恶鬼进入凡界后一举斩杀。
但没人说得清苦狱中究竟关押多少恶鬼,它们的实力都在何种程度,更不知苦狱与幽冥鬼域间有着怎样的联系,一旦打破三界间的平衡,情况就真的不可收拾了。
这时墨千临提出了一个十分严谨的问题,“既然苦狱是佛宗用以镇压凶物的炼狱,那么当初这些恶鬼究竟是被谁抓进去的?”
打从虞扶尘到了佛宗就没再听人提起过苦狱这事,最有发言权的自然是曾身为受害者的风长欢。
他面色凝重,话音深沉,“是虚无。我在佛宗的十年间,虚云大师一直派他去往凡间收伏妖邪。众所周知,虚无的真身是应神剑灵之一的纯钧,此前败于白虹手下,如今已化剑形立于阵眼维持护城结界,没了剑心的他很难恢复真身,恐怕没人能回答这问题了。”
“那简单,归还他的剑心,让他老实交代不就成了?”
风长欢怎能直说那几颗剑心都被用在了复生云无棱的大事上?要是不巧说漏了什么……
看看正抱臂靠在门边,面无表情的云无欲,风长欢进退两难,好在虞扶尘及时缓场。
“诸位,纯钧的实力不容小觑,恐怕归还剑心以后会立刻回到九重天为帝天遥所用,白虹不在雪霭城,放走他只会徒增麻烦。我有一个办法,不知是否可行。”
他拿出一张绘制了凡界地形的图纸,标注了其中雪霭城与天虞山的位置。
“裂天这事看似不利于九重天,却是帝天遥暗中推进撕开裂痕的速度,具体何时天崩掌握在帝天遥手中,不到万不得已,他一定不想放弃主导三界的权力,所以我们可从这里作为突破点,由我与长欢牵制帝天遥,月华氏优先加固结界,一旦失败,须得立刻阻止恶鬼入侵。”
虞扶尘丈量了天裂的尺寸,对应在地图上,画出了最先会被恶鬼占据的一片空地。
此处正是旷野,方圆百里都无人居住,作为战场最合适不过。
墨千临放下二郎腿,迅速制定作战计划。
“这种地形很适合天刀门功法的施展,天刀门人修炼外功,可作为先锋,但需要桃溪涧深入战场保证我们的输出。”
柳长亭又补充道:“其次可由昆仑、凌雪宫、佛宗作为辅助力量,守在后排以免有漏网之鱼,至于三十六陂与听雨楼杀手则依旧守在荒村,保证凡民百姓的安全。”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做好了同起抗敌,收伏恶鬼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