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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越师兄已经死了,那个孩子就成了越师兄最后的一点血脉了。
洛月明等啊等,?等了不知道多久,等到整个人几乎都被大雪掩埋了,也未曾等到柳仪景。
再度醒来时,竟已过了三天三夜了。
大师兄一直守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移,?好似怕他会想不开,?再行出什么事情来。
望着大师兄眼底下的青灰,?洛月明很镇定地起身,?抓着大师兄的手,轻轻拍了拍,表示自己没事了。
裴师兄的意思是,?既然越清规同柳仪景已有了道侣之实,生前虽未表明过情义,但越清规死前,大家都听得很清楚,他唤了一声小景。
便提议,将越清规和柳仪景葬在一起。
可问题是,柳仪景的身体已经灰飞烟灭了,即便买个双层棺,也得空出一半啊。
洛月明听罢,便道:“不如将他们的法器放入棺中,随越师兄的尸首一起下葬,墓碑上便刻二人的名字。”
“清规的命剑,已经随主身死,而化作一块废铁,被我封存于后山禁地,挂名执剑长老之命剑。这是当初我答应了柳仪景的。”
说起这事,裴玄度的神色伤感起来:“其实,即便没有柳仪景的请求,清规也配得上当执剑长老。算了,不提了,那柳仪景的法器……”
“金簪便是了。”
裴玄度觉得没什么好不同意的,遂要着手下去办了。办理越清规的后事,事无巨细,皆是他亲力亲为的,就连埋在哪儿,都是他挑的地儿,甚至都是他去挖的坟。
见洛月明的脸色不好,裴玄度道:“这事便交给我去办,月明,你在此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了。等事情办妥了,师兄再同你说。”
洛月明点头,裴师兄办事,他还是挺放心的,但想起从前柳仪景同他说过的话,遂又道:“但可否宽限几日?我要这个金簪还有些用处。”
“好,那我便将清规的尸首暂且封存在冰棺中,待你将金簪送来,便立马下葬。”
裴玄度话还没说完,殿外就有弟子过来,说是有要事需要处理,他便摆了摆手,让那弟子先行退下,之后才道:“月明,还有一事,扶音谷的弟子还没下山,他们的宗主说,还有事要当面同你说,你可要见一见?”
提起徐忆轩,洛月明就很头疼。
见罢,一看见徐忆轩的脸,就想起宋子轩,继而联想起此前种种。
不见罢,相交一场,人生苦短,得一朋友实属难得,而且徐忆轩虽然是个小姑娘,但品性不错,知恩图报不说,还行事果敢。
若她是个男儿身,只怕也不会比她师兄差到哪里去的。
洛月明只好道:“知道了,我会去见一见她的。”
“恩,好,那师兄便先下去了,有什么事,你再差人告诉我。”
裴玄度起身,见洛月明身上的被子滑下来了,下意识要抬手帮他掖好,忽又想起,旁边还有谢霜华在。
终究还是把手收了回去。抬眸望向谢霜华,见他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除了面对洛月明之外,好像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毫不相关。
望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裴玄度好几次都想开口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他既庆幸大师兄不在,否则若是大师兄知晓从小带到大的师弟自刎而死,不知道得多难过。
他又忍不住埋怨,为什么这种时候,大师兄偏偏不在。让他一个人去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不敢有丝毫懈怠,甚至都不敢太过伤心。
生怕自己稍微软弱一些,就被等着看热闹的其他宗门看不起。
作为洛月明的师兄,他现在才像个当师兄的样子。
因为,裴玄度再也经受不住,失去同门师弟的痛苦了。
他已经在短短月余时间,失去了两位。
午后,徐忆轩过来探望。
脸色看起来还很苍白,一入殿门就拱手深深给洛月明鞠了一躬。
洛月明不受她这个礼,一边躲闪,一边道:“别!我可受不住!你别折煞我了!”
“倘若洛公子都受不住,那还有谁能受住?多谢洛公子出手相助,我这才得以为宋师兄报仇雪恨!”
徐忆轩执意行礼,待再起身时,整个人似乎也轻快了不少。
“洛公子,发生了这般多的事情,扶音谷上下,必定极乱的,在此耽搁了太久,我也要回宗门了。临行前,还有两件事要做,第一件事,便是向洛公子道谢,方才我已经谢过,但大恩难报,日后洛公子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我的地方,扶音谷上下,必定全力相助!”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大恩无以为报,小女子以身相许什么的。”洛月明松了口气,很豪爽地摆了摆手,“我也不全是为了帮你。”
徐忆轩:“我知,但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谢你。至于第二件事……不知洛公子可还记得,我当初同你们说起我的身世?”
“记得,怎么了?”
“其实也没怎么,只是我突然之间想起了一些往事。我幼年时体弱多病,无法直立行走,一直被关在屋子里。后来我奇迹一般地好转了,并非是我可怜的老母亲在天有灵。”
洛月明道:“难道说你是寻得了什么机缘?”
“并非如此,说起来,我爹的确因为我是个女儿身,并不喜欢我。可我终究是他唯一的女儿。扶音谷有一至宝,来历不明,却十分珍贵,一直被我爹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