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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霁站在原地没?动,齐越这才发现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僵硬。
他抬步走过去,发现沈霁正盯着手里的文件,整张脸惨白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很明显,那份文件就是罪魁祸首,但沈霁没?说,齐越也?不?能凑过去看,伸手轻抚沈霁的后脖颈,轻声道:“怎么了?”
沈霁这才终于有了反应,抬头看着他,眼神有些空洞,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齐越将文件接过来,随即整个人都?愣住了。
居然是一份亲子鉴定,其中一方注明了是沈进,最后的鉴定结果是确认为父子关?系。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齐越问:“这是哪儿来的?”
“刚刚护士拿过来的,说是我?一周前留在这里,让她在下次来的时候给我?。”
说完,沈霁将手里的文件袋给他,里面还有一只小号塑料袋,里面装了好几根带毛囊的头发。
对方这样有恃无恐,根本?不?怕他们查,亲子鉴定的另一方,一定不?是沈霁。
想起刚刚自己在病房里说过的话,齐越只觉得有颗石头卡在喉咙里,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憋闷。
他下意?识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沈叔不?可能是那样的人,但又控制不?住地想,如果一切都?是真的……
好像有点恶心?。
齐越走过去抱住沈霁,吻了吻他的额头,哄孩子似的:“我?们回家,好不?好?”
沈霁没?接话,忽然说:“沈氏的股份,少了4.9%。”
他平静下来,近乎冷漠地分析着:“爷爷去世时,总共有30%的股份,分给叔叔15%,我?拿了10%,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有这样一个人。”
所以那个自诩“公平”的老爷子,这样分配着一切。无论是他和沈昱伦,就连沈庆,都?从来没?有想过,那所谓流落在外?的血脉会出在他家。
“霁哥。”
齐越哑着嗓子喊他,止不?住的心?疼。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在漫天大?雨里,看见沈霁独自承受着一切,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大?雨不?能阻止他的脚步,但无力感却将他深深淹没?。
齐越轻轻拍着沈霁的背,试图说服他,“我?们先回家,其他的交给我?,好不?好?”
沈霁好不?容易开始面对这一切,却偏偏有人见不?得他好。
之前那些玫瑰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齐越只觉得厌烦,他第一次产生了恨意?。
沈进和汪丝晴在沈霁心?里是最不?容侵犯的一块圣地,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珍贵而美好。
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对全?世界的恶意?冷眼相待,但对他们不?行?。
这一招几乎一击毙命。
心?理上的打击,比身体上的伤痛要重百倍,而且更难治愈,齐越不?明白到底是谁那么恨他,非要看他沉没?,一如那束干枯的玫瑰花。
“我?要查监控。”
沈霁推开他,神情恢复了原样,多?了几分默然,“我?要知道那个人是谁。”
沈霁将亲子鉴定装进文件袋里,开门出去,齐越紧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居然觉得有几分萧条。
他知道沈霁有多?强大?,强大?到无所不?能,却是止不?住地觉得心?疼。
齐越加快脚步跟上去,一把揽住了沈霁的肩,看见沈霁默认了他的行?为,他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这家疗养院每年的费用高达六位数,沈进在这里享受着最高级的服务,沈霁出示身份证、仔细核对过家属身份之后,就拿到了沈进病房的监控视频。
来访记录上显示这半年以来沈霁总共来了12次,每次的过程都?被记录得清清楚楚。
那个男人出现的瞬间,整个监控室忽然安静下来,工作人员本?就不?明白这位家属为什么要看自己的来访视频,在这瞬间的寂静里不?禁浑身发毛。
那是一个几乎和他一模一样的男人,相貌、发型、走路的姿势、动作……全?都?和他一模一样,就连身上的衣服、配饰,都?是沈霁惯用的品牌。
太像了,沈霁完全?看不?出区别?。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某种精神上的疾病,失去了这些记忆。
“不?是你。”齐越忽然说。
齐越神情严肃,很认真,“他比你矮一点,大?概一到两厘米,走路的姿势也?不?太像,虽然很自然,但节奏比你慢一些。”
在梁氏那几年,沈霁习惯了忙碌,为了工作,大?幅缩短了个人生活的时间,不?仅是吃饭、睡觉,就连走路都?变快了。
“风格也?不?太像,他戴的那块手表,虽然是你常戴的浅色表盘,品牌也?没?有问题,但四周镶了一圈钻,你不?喜欢这种喧宾夺主的设计。”
“他比你瘦一些,腿型也?不?太像,膝盖处略微有些弯曲。”
“还有眼睛,他的眼睛……”
齐越斟酌了一会儿,“虽然大?致是桃花眼,但看着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太刻意?了,没?那么有神,有点丑。”
“耳垂也?是,他的耳垂比你的稍微大?一些,但没?那么饱满。”
“……”
工作人员已经木了,眼神很迷茫,最开始还在根据齐越的分析观察,最后整个人都?呆住了,仿佛失去了灵魂。